五十三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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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铺满彩霞,一片绚丽的火红,夜色即将降临,美丽的黄昏美丽我的心境。两只喜鹊在桂圆树梢上扑腾,一会儿又歇在枝干上,欢叫着。手机也在我的裤兜震动着。

  陶明凡在我们“六指拇”微信群发了动图,还说:“贾志鹏给我寄信说,他还有一周就出狱。我们‘六指拇’又要像十五的月亮,圆了。”

  我说:“我们‘六指拇’又要大团圆,我要为贾志鹏接风。”

  陶明凡说:“我的山风快餐连锁店在新加坡已经开张,准时赴会喝团圆酒。”

  我并无讽刺地说:“陶明凡,你好雷人,我们‘六指拇’终于有个跨国企业老板。”

  陶明凡向我透露:“贾志鹏信里还说,他对不住你,没脸见你。”

  我和贾志鹏爱过、怨过、恨过,可我不能小肚鸡肠,要以我的热忱拥抱他,以我的真诚打动他,就拨通监狱电话和他对接上:“出狱那天,我开车接你回家。”

  我想,也许我一厢情愿,贾志鹏不会理我。可一会儿,他说:“劳驾你了!”

  周末这天,朝阳笑着脸,爬上江北的山顶,我扒光车蓉煮的鸡蛋肉丝面,在姊妹广场和县城依次接到柳大花、田昌燕和阚天瑛。监狱大门近在眼前,贾志鹏站在大门前和门卫说说笑笑。平头,瘦了,腮边的赘肉瘪了,胸前吊个黑包。三年,在历史长河只是一瞬,对于身陷囹圄失去自由的人,就如几十年几百年漫长。他像失散的鸟突破牢笼,又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开心挂在他的脸上,阳光般的笑容似乎没了过去的矫揉、狡诈。

  田昌燕喊道:“贾志鹏上车,贾志鹏上车!”

  贾志鹏猛地转过头,眼一愣,仿佛和田昌燕不曾相识。

  阚天瑛提醒说:“你不认识田昌燕?大美女呀!”

  贾志鹏似有所悟:“哦,田昌燕啊。”

  我在驾驶室抹着方向盘,柳大花坐在副驾驶室,阚天瑛、田昌燕坐在后排,贾志鹏坐在阚天瑛、田昌燕中间。

  阚天瑛动情地说:“你编辑的七曜监狱报我读过几遍,你的忏悔好比洗涤心灵的鸡汤,我也感动得泪流不止。”

  “当初在监狱,我想捅死自己,幸好狱警像对待亲人,派出心理医生开通我,还赋予我报纸编辑的头衔,我又才走出阴影,两次立功,减刑提前释放出狱。我过去的傲慢、浅薄、自私伤害了你们,一回想那些糊涂事,我就自责,不扇自己的耳光不好受。”

  阚天瑛又说:“舌头和牙齿再好,也有磕磕绊绊的,莫往心里较真。”

  贾志鹏发誓道:“我宁愿当舌头,你们当牙齿,把我咬得生痛了,我再也不会以牙还牙。”

  柳大花笑道:“牙齿和舌头越咬越亲昵,白头到老也不分离!”

  田昌燕照着镜子说:“人都是在牙齿和舌头磕碰中长大的,也在牙齿和舌头磕碰中长见识、感情!”

  贾志鹏遗憾地说:“女儿在监狱看过我,可惜不见书霞。”

  阚天瑛说:“亦玲大学毕业站在苏州中学讲台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她爱学生,学生也爱她,年轻优秀的园丁呢。。”

  “哎,”贾志鹏叹着气,“我没把书霞当人,她不和我过,这是她的权利。如果她原谅我,我就好好地待她。她在没在苏州?”

  阚天瑛不忍心再隐瞒真相,就和盘端出:“书霞走了!”

  贾志鹏突然脸色铁青的激动:“她抛弃我齿,把我咬得生痛了,我再也不会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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