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悦第2/2段
两个年轻人的心越走越近。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婚姻大事不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卢老板，他有他的打算。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首先算计的是生意，赔还是赚，都要算清楚。既便是唯一的女儿的命运，他也是先算计利益，再考虑女儿的幸福。
石潭找到卢老板时，老板正在指挥人给屋檐下挂灯笼。石潭还没开口，卢老板就笑着道：“石大夫来了，你订的货已备好，我马上给你拿。”
“不急，不急，你先忙。”石潭道：“这是有什么喜事啊？搞得这么热闹。”
卢老板笑道：“淑娟要出嫁了。这家虽然破旧，还是要打扮打扮吧。”
石潭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怎么才能见到淑娟，怎么跟她说些动情又不露痕迹的话。一不留神，淑娟怎么就嫁人呢？
他恨自己没有早点跟师傅说，让师傅来提亲。他又疑心，当初跟淑娟的那些交往，可能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也许淑娟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石潭的脑子乱得像团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对账的。
他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兴高采烈地干这干那。他的耳朵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眼前晃动的人影好像都是提线木偶。
“石大夫，走，我帮人拿东西。”卢老板终于忙完手头的活。
“哦，哦，好。”石潭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要不，您忙，我找淑娟拿吧。”石潭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淑娟啊，她，她在屋里收拾自己呢。”卢老板带着石潭来到杂货铺，把提前打好包的两个箱子交给石潭。
石潭提了货，木讷地说：“再见。”
刚走出店铺，他又想起来要对账的，忙说：“卢老板，这几个月的账该清一下了。”
卢老板道：“不急，不急，等忙过这几天再算。”说完，快步走到书店那边去了。
石潭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想起梅尧说的那些话，人生其实没有什么意思。所谓的治病救人、娶妻生子不过是自己的妄念。像他这样的小学徒，卢老板怎么会看上呢，淑娟怎么会嫁给他呢。
石潭若有所失地提着两个箱子离开长丰书店，无意中抬头看了看书店二楼那扇窗子。他知道，淑娟就住在那里面。她是在打扮自己，还是在整理嫁妆……
越想越沮丧，越想越懊恼。他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振作起来，可是他做不到。他低着头，慢慢腾腾地往回走。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哎，哎。”
石潭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路上没有什么女子。他刚准备继续走，又听到那声音。
他抬起头，看到淑娟正在窗口喊他。淑娟的嗓子压得很低，好像是怕人听到。
石潭一下子来了劲，放下箱包，走过去，心情激动。不过，他马上提醒自己，不要白日做梦，淑娟就要嫁人了。
“等一下。”淑娟说了三个字，就把窗子关上了。
石潭把箱子放在路边，蹲在地上装作整理货物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二楼的窗子打开，淑娟从上面扔下来一个纸团，然后马上把窗子关了。
石潭捡起纸团顾不上看，像做贼一样拎起箱子快步走开。他不时回头看看，生怕卢老板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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