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暴雨第2/2段
山洞被火光照的明亮,亮的和白昼没有什么分别。
这山洞不小,足够放进去二十几个人。
老道带着二狗子,在洞里堆了三堆柴。两堆干的,一大一小,都是下雨之前捡来的。一堆湿的,是下雨之后,从山洞附近弄来的。
那小的干柴堆正在燃烧,看样子至少能够烧到明天早上。
湿的那堆就摆在火堆边,借着火,可以把它烤干,免得柴不够。
二狗子有些恐惧,倒不是因为那滚滚的雷声和不时将洞外点亮的闪电。而是恐惧那未知的黑夜里传来的种种不知名的吼叫声。
那是他不知道的野兽,被这雷电惊醒,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惊惧的叫喊。
老道要比他好上很多,至少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担忧的神色。
他这样的年纪,和二狗子这种毛头小子比起来。见识更多,胆气也更足。二狗子畏惧的时候,他反而在给自己找乐子。
从声音里辨别是哪种野兽在喊叫,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么。
二狗子从包里取了个窝头,递给老道。
老道却不接,道:“晚上不吃窝头了,咱们吃土豆。”
“土豆?”二狗子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老道的两手空空,哪里有土豆的影子。哪有人上山不带干粮,还带土豆的。
老道真的有土豆,还不止一个。他从袋子里取出了六个来,二狗子的恐惧都被冲散了。
“真的有土豆!”
“我会骗你么!咱们一人三个,烤着吃!”
六个土豆一起扔进了火里,随着树枝在燃着的声响,散出食物的香气。
香气自然不会来的这般快,香气是二狗子的错觉。
饿着的人,看到能吃的东西,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
“孩子,等你拜了我做师父,咱们来这儿住上两年怎么样?”
二狗子听到老道的话,心里扑通了一下。住在山上倒不是不行,可这山上有老虎啊,万一遇上了怎么办?人能跑过老虎么?
张云清见他不答话,就又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愿意!愿意!就是……”
“就是什么?舍不得爹娘?”
“山…山上有老虎……”
“哈!”老道乐了,合着是害怕老虎。也对,休说是这半大的孩子,就是经年的猎户,不也是谈虎色变嘛。
“咱们不住山上,咱们住山底下,离老虎远远的!这地方没人打扰,你要学我的本事,就得在这种清静的地方。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学道的人,不清净哪成!”
二狗子放了心,又道:“那我能回去看我爹娘和小弟么?”
“能,咱们吃穿用度还得从村里置办,少不得常回去。”
“好,那听您的,到这儿住两年。您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啊?”
“哪一句?”
“就是那句人能常什么。天地什么什么的。”
“什么什么的,那叫‘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是《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里的话,意思是人能常保持清心清静,天地自然来归。以后我会教你全本,只是能理解所少,还要看你自己的领悟。”
“您放心,我会用功的。”
老道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修道虽是清苦事,但能走到哪一步,却不在用功上。二狗子虽有一颗赤子之心,可年岁毕竟还小,对世俗涉入不多。等以后真入了那个染缸,能成什么样子,还难说。
土豆真的散出了香气,香气很浓,充斥了整个山洞。
二狗子拿树枝把土豆都拨出来,等热气散了一些,就捧在手上,忍着烫扒开皮,双手奉给老道。
这洞里的火光烧的旺红,洞外的闪电也照的明亮。
映的他脸上,也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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