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连襟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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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眼一瞪,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又转而对富弼说道:“居厚顽劣不堪,侥幸中了个举,便不知天高地厚,叫嚣着要与你这‘王佐之才’谈论诗文,实在是可笑。诗词,小道也。老夫虽偶有为之,寄托心情而已,如何能用于协理政事?若是以此论断,前唐李杜白岂非个个是经天纬地之才。阿弼,你若有闲暇,可教导一二治国理政之法,莫要辱了我晏氏的门楣。”

  晏殊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晏居厚、方仲永唯唯不敢多言。

  震慑住了两个小辈,晏殊就与富弼谈论国家大事来了:“阿弼以为,元昊欲称帝乎?前番建言,多有被讽为夸大其词之语。”

  富弼说道:“那元昊自明道元年即位,便励精图治,颁秃发令,建西夏文字,以示与我中华不同文同种。更是以避其父讳为由改元‘显道’,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矣。

  小婿听闻,官家在其即位后,授封李元昊为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使,爵西平王。但李元昊对我皇宋的封爵不感兴趣,甚至是极为不屑。他在接待我朝使臣时,不以臣礼事宋,对官家封赐的诏书,遥立不跪拜。勉强受诏,则心内愤愤,环顾左右大臣说:‘先王大错,有如此国,而犹臣拜于人耶!’ 既而利用设宴招待使臣的机会,在宴厅后传出锻砺兵器的铿锵之声,意图威慑使节;在礼仪上又故意刁难,意在激怒朝中诸公,挑起事端。未知可有此事?”

  晏殊点头道:“经细作回报,其所言确是如此。元昊之狂悖如斯,可笑朝中还有人以为可许之以高官虚衔,便可保西方无战事。然既有老夫忝列参知政事,岂可不进言献策,以安社稷乎?且官家仁慈,却不昏聩,不过是不忍边境战火又起,生灵涂炭而已。你所陈八事,虽尽是谋国之言,但言辞中过于偏激,将政事堂一帮人看成泥塑木雕。你此等言语,如何能让你成事?若是官家一一皆准,不是显得我等皆酒囊饭袋了吗?”

  富弼拱手道:“是小婿欠思量了,只想着把事情说清楚,却忘了顾忌,实在是不该。令泰山大人为难了吧?”

  晏殊摆摆手道:“哪有什么为难?当下朝政清明,虽不敢说是众正盈朝,但诸公的才学、心胸还都是有的,绝不会有人为难你的。但有的时候,你说出的建议不一定不对,反对你的人也不一定是错的。只是看是不是符合他们的利益罢了。

  如你这次提议关闭榷场,就是有些不妥了。且不说勋贵多有商号经营,一旦关闭损失惨重。单只关了榷场,就真能断绝西夏之所需货物了吗?不尽然吧。”

  富弼辩解道:“可令边军多加稽查,若有私闯关隘者,严惩不贷。”

  晏殊问道:“若是边军自己去做这生意呢?”

  富弼愕然。总不能因为走私点货物,就把边军给杀了吧?那样非激起兵变不可。

  方仲永“学习”了半天,终于逮到发言的机会,说道:“在下有些看法,不知是否能说?”

  晏殊与富弼谈论政事,本就有培养与考校之意,闻言自无不可。晏殊说道:“仲永但有良策,只管说来。即便是毫无用处的书生之见,也不妨事。”

  方仲永毕竟年少气盛,受不得激将,慨言道:“禁绝货物的往来,实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毕竟西夏虽多仰仗我大宋的茶叶、粮食、布帛等,但我大宋亦需要西夏的马匹牲畜等物,且西夏沟通西域,多有西方珍罕之物,绝不可贸然断绝交通。当然,若对流入西夏的粮食、铁器等不加限制,狂悖如斯,可笑朝中还有人以为可许之以高官虚衔,便可保西方无战事。然既有老夫忝列参知政事,岂可不进言献策,以安社稷乎?且官家仁慈,却不昏聩,不过是不忍边境战火又起,生灵涂炭而已。你所陈八事,虽尽是谋国之言,但言辞中过于偏激,将政事堂一帮人看成泥塑木雕。你此等言语,如何能让你成事?若是官家一一皆准,不是显得我等皆酒囊饭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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