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词赋旧曲，思心寄离人第1/2段
“天高气爽，好个秋啊。”雪夜话锋一转，“清河，吟词对曲你学得如何？”
千仞雪端上两盏酒，垂手立于侧。他是雪清河的贴身侍女，雪夜也对他喜爱有加。
“小有所成，请父皇赐教。”
雪夜稍作沉吟，如她记忆的那样，作出了一首词的上阕。
“日迫天顶千空阔，风啸、共云薄。
“北冀平南冥。天斗地掣，巍巍迄峰峨。”
雪清河连忙道：“雄浑壮阔，清河所不及。父皇，此曲可有牌名？”
“是应有个名字。千帆风卷，万里无云——就叫《卷云残》吧。”
千仞雪在一旁听得真切。她记得，这位皇子没敢忤逆父亲的情绪，违心地顺应了气势，附和出了下阕。在之后的出猎时，他还不住地叹息。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曾囿于责任而迷失本心，被迫一步步走到风口浪尖吗，就像我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雪清河死时眼里的释然，那分明是一种解脱感。
如果你能拒绝他，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便算赎轻一点罪过了吧。海神殿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千仞雪忽然开口，“陛下，雪儿觉得，这名字不太合适。”
“哦？”雪夜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冒犯，毕竟眼前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女，“又是你这姑娘，那你认为，该改成什么呀？”
“我看啊，现在明明风轻云淡，哪有风卷残云的感觉。对饮花间，吟诗作赋——《醉花阴》才合适。”
“嗯，清雅有余，气势不足。清河，你看呢？”
雪清河露出极犹豫的神情，“我......这......雪儿，词尚未定便修改曲名，不妥。”
他没有反驳醉花阴这名字，只是从礼数上训斥她。显然，他也认为这个名字更舒适一点。
千仞雪吐了吐舌头，“殿下！我都想好下片的词了。”
雪夜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伶俐。说来听听？”
“花开花败总归尘，何怨？时无恨。
“清酒浮晴晨。易盏更酌，沉沉篁竹深。”
说完，千仞雪看向雪夜。雪夜依旧微笑，又看向雪清河。
过了许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雪清河才开口：“清河以为，语言尚矫揉，但......不无可取之处。”
“你当真这么想？”雪夜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惊讶。
他低头不语。
一边的千仞雪却说：“殿下常和我讲，父亲日理万机，自己却醉心风月，寝食难安。可奈何对国事实在没什么兴趣，也无意掌权。嗯，殿下，您怎么说的来着？”
雪清河显得有些慌张，“雪儿！我没有......”
“哦对，「君子矜而不争」，是这句吧？”
千仞雪的话当然是编的，二十七年过去，她哪能记得所有事。但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帮雪清河走出这一步。
其实她自己也很忐忑，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要装嫩，还要装成十多岁的样子，实在有些尴尬。不过雪夜对她没有一点戒备，他更在乎的是儿子的想法。
“清河，你看着我。你对国事真的没有兴趣？”雪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
几个时辰后，千仞雪走在西郊狩猎归来的队伍里。面前两匹骏马穿越树林，分别载着雪夜和雪清河。两人刚刚相谈甚欢，气氛极为融洽。
雪清河把她叫到身边。雪夜已经下马休息，他也离开了大队伍。现在就他们两人。
“雪儿，上午时候，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我不这样做，殿下的人生只会是悲剧。您听说过李煜吗？”
雪清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千仞雪心想，没听过就对了。她只在海神岛的书上看到过李煜的悲惨人生，据说是海神亲笔写下。想必是唐三那家伙自己编的故事吧。
“总之，现在一切不都很好吗？陛下刚刚都说了，自己少了一个辅佐立信的政客，却多了一个文思敏捷的朋友。而您也emsp; “清河，你看着我。你对国事真的没有兴趣？”雪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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