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交界，万物寂静第2/2段
整片大陆在她的眼前一览无余。在最高处远观，大陆变得极为渺小，如同江河中的木板，或是水中的一块浮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终于看到斗罗大陆的全貌，心中的兴奋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似乎一切辉煌的史诗和璀璨的过往都在真空中沉寂。人类的历史与宇宙相比，显得不值一提。
她回头望去，浩瀚的银河中，太阳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星球。星轮旋扭，在无垠黑暗下，自己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就连刚刚对散逸层的突破，也似乎无关紧要，像是一道可笑的幻影试图冲破束缚，到头来依然为宇宙的玩物。
她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了对世界最根本的敬意。这是万物的法则，是最永恒的本源权威。畏惧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她不敢再看，颤抖着低下头去。
思绪沿金发飞出，慢慢奔向无尽的黑暗。
……
乐子离从睡眠中醒来时，眼前已不是无尽的黑暗。
微弱的晨光溶进海水，他睁着眼睛，全身都在战栗。他看见的是远处久违的暗蓝色。
那是……
……
阳光么？
他死死盯着那缕光芒。许久，失声痛哭。泪水滂沱涌出，他呜咽着、颤抖着，用残破的双手抓向海床的泥土。
他的面庞早就不再英俊，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和乱蓬缠结的头发静静讲述着他的经历。他的左臂骨折，手指已经不能流畅运动，双腿也没有任何一块完好的皮肤。
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如镜，他不知道距离自己上一次看到阳光已经过去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曾承受过海底火山的喷发，曾跌入深渊般的海沟，被尖锐的岩石穿刺身体。他目睹了宏伟如诗般的鲸落、千万计沙丁鱼结群迁徙、金枪鱼梭游四周、大王乌贼和抹香鲸的惨烈战争……他只是个永恒的旁观者，一步一步地走向同一个方向。
阳光照射愈发醒目。他瘫坐在原地，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停地痛哭直至泪无可流，才哽咽着缓缓起身。
右手的储物戒指上，除了那枚金色的鲜花水晶外，在两旁还生出一双白羽。那是他的魂力日夜浸润的结果。洁白的双翼仿佛在守护中心的花，在海神之心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他向前走着，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变成小跑。阳光透过海水映照着无尽蔚蓝，随着波涛翻滚闪耀金光。
海面上刮起一阵飓风，一个漩涡逐渐成型，很快便卷起周围的海水升起数米高。天空变得阴沉了些，狂风大作，几道被风卷起的水柱汇集到一起形成狂暴的水龙卷，将直径百米内的海水掀起，连一些小鱼也没能幸免。在远处的岸边，狂风卷起树木，扬尘千里，却奇异地没有伤到任何行人。
一天一天过去，渐渐地，不仅是海岸处，就连天斗皇宫、史莱克学院、嘉陵关、星罗帝国、极北之地……一切的空气都变得激烈，风席卷过整片大陆，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
金碧辉煌的斗罗殿前，身着苍白长袍的千道流望着天空，露出欣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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