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左卫第1/2段
左卫城,又叫左云城。这里最早驻扎的是镇朔卫,永乐时改置大同左卫。正统年间,驻在东套平原的云川卫内迁,并入左卫城中,才并称为左云。左卫城城周十一里,城高四丈二尺,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了。其地理位置也相当重要,东边既庇护大同府城,西边又遥遥控制着右玉方向的道路,“联络沿边诸堡,实为云西重障”。
这是一座具备行政职能的卫所制军事堡垒。因为左卫城最南边的村落民堡与洛县最北边的村落接壤,张策有心了解一下这里的地土人情。在城里的公馆住下后,就开始询问公馆当值吏员,城里有没有了解本地风土民情的文人士子。在吏员的指引下,去往一位秀才住处。
秀才寄住在一间民房中,得知张策来访,忙上前拜见,把张策领入堂中沏了茶出来,二人对坐叙礼,张策便直言来意,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秀才对张策提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还详细地说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例如大同府诸县在各种风俗上的一些差异,给张策做个对比。
一个侃侃而谈,一个求知若渴,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二人兴致正高时徐介找了过来。原来天色已经昏黄,到了晚饭时间,张策还有事要和秀才相商,并邀了他一同去住所吃个便饭。秀才本也无事,便答应了。
酒饭用过,撤去碗碟,张末又沏了香茗出来,二人继续喝茶闲聊,谈话范围更广了。从言谈中,张策也了解了秀才的生平。
秀才姓阚,名致远,大同府怀仁县人,年纪比张策大几岁,今年三十五,万历四十七年进的学。少时读过私塾,后因家道中落,未进学前便给往来大同、太原二府的客商做账房。阚秀才虽在外钻营却也不忘学业,存了些积蓄之后便回了本籍怀仁县去应童子试,此后两年连过县考、府考和院考,进了学取了秀才功名。他想着更进一步,然而在接下来的两科乡试中均未中举。去年落榜后已把进学后得来的贺礼银钱用得七七八八,再也无力全身心读书,便回到原东主那继续当账房。哪知今年年初时客商病死了,没了活计的阚秀才便来到这最熟悉的左卫城住下,准备再物色个差事。
张策初到大同,对此地可以说两眼一抹黑,如果就这么去上任,到洛县后做起事来肯定有诸多不便之处。如今看这阚致远对大同诸县都颇为了解,又赋闲在这城里无事可做,有心想骋他为幕僚,便向他提了出来。阚致远本来就在这里物色差事,也无所谓做账房还是幕僚,当然,给知县做幕僚还是要好过给客商做账房的,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张策给阚致远开了每月三两银子的月俸,纸墨随意取用。这样的工食待遇已经比阚致远给客商做账房时要高了不少,阚致远起身拜谢张策。
张策唤来张末,让他随阚致远回民房取行李。阚致远是常年在外奔走的人,不可能带大件物什,也没多少行李,很快就取了过来。二人重新叙礼,张策尊阚致远为先生,阚致远则称呼张策为明府,算是定下了名分。二人又接着叙话,直到三更方才睡下。
在城里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张策听得屋外鼓声大作,便急步出来公馆门口查看。鼓声是从城中心的钟鼓楼里传出来的,张策记忆中只知道原主的家乡湖广那边,只有遇到贼匪、强盗或者溃兵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节奏擂鼓。如今城中如此擂鼓,想必是鞑靼人已经逼近左云城了,有心想去城头上看个分明,又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就找来阚致远询问。
阚致远说,将兵守备警戒之时,一般人不能随便上城墙,除非是招募的民壮才可以。但以张策目前的身份职便,或许可以让守城将官通融一二,便领着张策来到北墙下。阚致远说他最熟悉左卫城,此时便看出来确实有些人面,守梯的兵丁认得他,他与兵丁说明来意,让他给门楼上的主官通传一声,说洛县的知县在城下,想上去城墙与他一叙。
兵丁很快下来请他们上去,张策悄摸着往兵丁手中塞了一角碎银,便和阚致远拾级而上。一个守在石阶上端的兵丁领着他们去往城门楼。张策同样给领路的兵丁塞了一块碎银子,并从他口中得到了此刻在城门楼上的是副总兵官陈九霄。
到了近前,一位头戴银盔身着银灰色明光甲的将官向张策望来,约莫五十岁光景,他身后两侧各站着一名身着鸳鸯战袄的武官。
张策连忙快步上前,行礼道:“晚生洛县知县张策拜见副镇。”
阚致远也跟着上前拜见。
陈九霄还礼,介绍身边两个武官给张策他们,张策二人又与两位千总分别见礼。
客套一番后,陈九霄当先问道:“我知必是鞑靼人已经逼近左云城了,有心想去城头上看个分明,又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就找来阚致远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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