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祭祀第1/2段
张策这时候才有时间来到城墙外侧查看城外的情况,已经不需要再猫着身子了,他站起身来立在垛口处往下望,城下的敌人正如潮水般往来路退去,中间夹杂着惊惶地叫喊声,此时已经退出了一段距离。
一位骑着马的将领抽出了腰刀,在不远处指挥逃出弓箭射程范围的卫所兵重新集合队伍。
张策估算了下距离,从后腰处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重箭,快速搭上弓弦注入灵气并引弓射出,箭矢飞出的瞬间,他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箭矢破空之声。
在他眼中,箭矢飞跃的过程好似过了一个世纪,又好似仅仅眨眼之间,当他持弓的手刚刚落下来时,这支透着幽蓝光芒的箭矢便刺透了挥舞着腰刀的卫所兵将领,带出一篷血雨后,把这个将领也带离马背,飞出数尺才落在地上。
这一变故把那边正要集结的卫所兵吓了一跳,看到将领死状的卫所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向着西面的官道发足狂奔。
这一路上,再没有将领站出来整合队伍,骑着马的将领更是运足了马力,一路狂奔到官道上才停了下来,溃逃一般的卫所兵各个方向都有。
一时间,洛县县城西边的道路上,被一片灰尘笼罩,飞扬的尘土中,不断传来哭叫和呼喊声,有马的将领见城里没有追兵出来,这才四处奔走收拢溃散的卫所兵,稍稍整肃一下队伍后,往北边跑去。
张策没有再去管逃到官道上的卫所兵,他正看着营兵往城墙上搬火油等引火物。
小小的瓮城里,被瓮城的闸门和城门洞内侧燃起的大火困住了一百多个卫所兵。
两个衙役把一桶火油浇到瓮城里面后,被困在瓮城里的卫所兵本就已经惊惶失措,这下更是跪倒了一片,哭喊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不要杀我,我还没娶媳妇呢……”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老爷饶命,我等愿降……”
衙役们已经开始往瓮城里面丢干柴了,城下的哭喊声更大,一些不安分的想往城头上放铳和射箭,都被时刻关注着的营兵射杀,更有一些想从城门洞的火堆里穿过去。
身上有火油的直接就被大火点燃,烧成一个火人;身上没有火油的,则被两个旗的营兵用箭射成刺猬。
杂役也还在往城门洞的火堆里抛干柴,不让火熄灭。
看着火油和柴禾,张策目露疯狂神色,被平虏卫和井坪所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了不少营兵和衙役,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损失,他现在只想为这些死去的亡魂报仇,烧死这群不请自来的敌人。
“明府。”
崔庆昌的声音在张策耳边响起。
张策有些机械地扭动了下脖子,把脸转向崔庆昌。
“明府。”
崔庆昌仍只是叫了张策一声,没有说别的。
张策想开口询问崔师爷怎么了,但嘴唇沾在一起有如千斤重,一时竟分不开;又想露个表情出来,却只觉得脸上僵硬无比。
崔庆昌双手抱拳,给张策作了个揖礼。
张策只觉得喉头涌动,牙根咬得沉重,双目胀痛不已。
崔庆昌抱拳的双手再揖了揖。
张策突然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弯下腰去。
过了好一会,张策才止住咳嗽,站直身体,迎着西面和煦的阳光,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崔庆昌深深拜了一礼,感谢道:“多谢先生!”
崔庆昌还礼道:“明府不过被心障暂时迷住,终究还是能醒转过来的。”
张策知道崔庆昌这话只是恭维而已,他刚刚心中被杀戮占据,差点便坠入了心魔深渊,好在崔庆昌看他神情有异,及时把他从魔念之中唤醒。
张策心有余悸地看向瓮城内哭天抢地的卫所兵,好一会才转回头问崔庆昌:“先生以为如何处置?”
崔庆昌道:“全部祭祀亡魂亦无不可,如有其他差遣,也可只诛恶首,其余留着充实营房。”
张策凝眉思索片刻,道:“卫所兵乃世袭,如何放得下家人?”
崔庆昌道:“明府大可放心,将逢乱世,哪由他们多想多念。”
张策转身,仔细观察下方的卫所兵,好一会才吩咐捕班班头道:“把火油车拖开一辆,让他们一个个出来,胆敢作乱的,当场格杀。”
说完,又指向下方数人,道:“这三个留在最后。”
捕班班头依言去办事,把张策说的三个人点昌深深拜了一礼,感谢道:“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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