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第2/2段
“哎呀，体谅体谅嘛，这案子是真他娘的费烟……”赵梁毅闭上眼舒服地挑起眉。
“门口那个禁烟的牌子还是您亲自钉上去的，现在犯得比谁都凶。”杨边迟散漫地转过身，椅在桌旁。
“那还不是领导来视察，得在乎在乎自己的细节和形象呗。”电脑桌前的短发女孩调笑着。
“话不能这么说啊于沫，”赵梁毅夹着烟，在空中比划，“这叫正经办事，现在是特殊时期啊对吧，这有啥，一天阴阳怪气的。”
“行行行，赵叔您高兴就好。”于沫搪塞过去，继续埋头在文件中。
他们的办公室刚刚搬进警局八楼的角落里，还是杂乱无章的样子，文件档案随意堆在一起，档案柜上的灰尘也还没来得及擦，各种仪器的线在地上纠结成一团，显示灯快速闪动着，隐隐约约能听见散热器的嗡鸣。
杨边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他盯着桌子角落上堆成一个小山的拼图。片刻后随意地拣出一把。
“几号了赵叔？”他边拼边问。
赵梁毅点落一截烟灰，皱了皱眉头：“我看看……今天……十五号了。”
杨边迟歪着头思考了几秒，按下了另一块拼图。
“干他娘的，”赵梁毅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来都气，这么长时间，现在那刑事技术室和刑警队给出的线索就那么点，一点儿能用的东西都没有，现在给我们收拾烂摊子了。”
“只能说明凶手办事很谨慎咯，”杨边迟又伸手在拼图堆里拣出一把，“而且是一向如此，处理现场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刑事技术室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只有一些关于现场的勘查报告。刑事照相员也已经把汇总的现场照片发给我了。”
“受害者的家属已经取得联系，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受害者的姐姐，今天也回家了，下午我和你去探访一下？”赵梁毅掐了烟。
“下午我要去现场看看。”杨边迟头也不抬，继续按进拼图块。
“得，你可又错过了赵叔我的问话实战教学。于沫你当时就去过现场了，今天跟我吧。”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平头，碰到了后脑勺上的疤。
“很惋惜。”杨边迟掂了掂手里剩余的拼图，“沫姐，类似的案件整理出来了吗？”
“差不多吧，接近和有关联的我都整理了一遍，有用的线索实在不多，只能靠案件形式来，范围还挺大的。这么多的干扰信息，还能用吗？”于沫转过身对着他，拍了拍手里的一叠文件袋。
“感谢，辛苦您了，我晚上再翻翻看，应该还是有很多都会有用的。你先放在文件柜我等会儿拿。”杨边迟换了个站姿继续拼图。
“那小姑娘现在还躺在ICU里，真他娘的惨，”赵梁毅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健壮的小臂，“腹部那块儿血肉模糊，子宫都快被捅烂了，啧啧。”
“报复性？”于沫打开文件柜，“还是情杀？捅子宫这方面嫌疑还挺大的。我刚刚查的资料里很大部分都是这样。”
“现在都还不清楚啊，方向也不能乱定，”赵梁毅揉了揉发酸的颈椎，“情杀还是仇杀就看下午的收获了。”
“噔噔噔……”
门忽然被敲响了，一个年轻的警员礼貌地推开虚掩的门，短暂的敬礼后询问：“请问这里谁是专案组的负责人？”
杨边迟用力地按下最后一块拼图。
“我。”
完整的拼图画像。
戈雅《女巫的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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