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拼图第4/4段
一幅扭曲而诡异的拼图。
所有的色彩被倾泻在拼图内，眩晕，压抑，紧绷的感官被硬生生地撕扯在其中。
直到一切的一切暗淡，融化，消逝，被无尽的黑暗如骇浪般席卷。
在这毁灭般的时刻，杨边迟转过头，藏在刘海下的双眸戏谑地回了黑影一眼。但这一次，他还带着捕猎者的杀意。
喧嚣再归宁静。
杨边迟长长吁出一口气。
“诶诶，杨sir？”辛榕戳了戳杨边迟的脑袋，“你没事吧？脑袋烧坏了？怎么一直蹲在这一动不动？”
杨边迟睁开眼，小巷又重新回到最初的模样，隐隐有乌鸦撕裂的哀鸣传来。
“我……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杨边迟揉揉脑袋，“麻烦你了辛警官。”
“我就站在原地闲着，”辛榕瘪瘪嘴，“倒是你啊，神神叨叨地走来走去。能站起来吗？去坐一会休息吧，我们也准备收工了。”
杨边迟点点头，撑住膝盖缓缓站起来，他的视线仍然落在刚刚孙可衫坐的地方。
有意思。有意思。
“哎——”于沫长叹一声，“赵叔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还得去问问孙可衫的前男友啥的？我还是很怀疑情杀。”
“也许吧，先去现场接小杨，不知道他有什么发现。”赵梁毅紧紧握着方向盘，眉角抽动一瞬，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脑子里还在复盘刚刚的问话。
“你是说……你们家一直被追债？能详细说说吗？”
孙芮婷心情已经稍稍平复，她依然缩在沙发上。“父母的生意亏了。借了高利贷，后来滚成雪球了，四处借钱凑，但没办法……这真的……感觉我填一辈子都填不满……”她抬起眼睛，绝望溢了出来。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十五岁就出去打工，妹妹还在上学，父母年纪也大了……我真的……很想替他们承受所有压力……”
“但是……但是你知道吗……当追债的找上门我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他们……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没有办法……有很多次他们甚至找上门要打人，都靠我妹妹和我爸去挡……”
“昨天……昨天我回来不久追债的又来了，我真的……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要打人我就拿东西乱砸他们身上……我知道我很不要命……但我妹妹……已经……在ICU抢救好久了……我这辈子……真的就一条烂命……”
“也因为这些事情……警察经常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我们家在这片区域像被妖魔化了一样，一传十，十传百，都怕和我们扯上关系……”
怪不得。赵梁毅和于沫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了解妹妹这边的生活吗？”
“不……说实话……我不了解……我妹妹职高毕业，她被我劝了很久也不愿意考大学，后来告诉我她已经在酒吧里找了份工作……她说她能为家里分担了……不要我管……”
赵梁毅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那是你妹妹卖身体挣来的。
看来她并不是很了解她妹妹这边的情况……更何况知道她妹有哪些仇人或者情人呢……
“好吧……”赵梁毅关上笔记本，“今天就到这吧，很感谢你的配合，有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情况就打给我。”
“滴——”
赵梁毅被鸣笛声拉回现实。
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切到他们前面，车主开着车窗骂骂咧咧。
赵梁毅敷衍地朝他比了个中指。又重新恢复行驶。
“赵叔，”良久，于沫说，“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几率是那些追债的干的？”
“这需要回去查一下，应该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得问问之前来这里办案的同事。”
“事情有蹊跷，应该没这么简单。”
“铃铃——”于沫电话响了。
“谁啊……”她嘀咕着从包里摸出手机。
对话很简短。一分钟后就挂断了。
“谁？”赵梁毅仍然注意着前方。
“局里说……带回来几个小混混……十三号晚上曾在受害者工作的酒吧闹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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