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佛前残心第2/3段
执事和尚见他不停竭力扭动,晃了晃掌中匕首,道:“这厮一味挣扎,莫如打晕了罢。”固定腰部的锦衣侍卫道:“万万不可,打晕性命堪忧。小郡主旨意,欲收此人为贴身随扈,或许不久日后,位居为吾等上司也说不定,倘若行刑之中死去,教兄弟几个如何交差?”那执事和尚愁眉苦脸,道:“他这般挣扎不止,却教小僧如何行刑?”另一个抓压右臂的锦衣侍卫道:“多加几条绳索,死死绑缚。”于是乎,又寻来两条绳索,并揉搓一个布团,塞堵其口内。执事和尚捋袖扎势,左掌竖于胸前唱喏,道:“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日后飞黄腾达,饶恕贫僧今日无奈之举。”言毕,匕首向他身下削去。
叶麟之恫疑虚喝,道:“尔等仔细听了,今日胆敢无礼,捱一日我飞黄腾达,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执事和尚闻言一怔,慢慢收回匕首,道:“几位侍卫大哥,眼下如之奈何?”左边锦衣侍卫松开叶麟之左腿,双手只一抱拳,道:“小兄弟,请不要为难在下,咱们也是领受郡主旨意,俱属迫不得已。”右边锦衣侍卫也赔笑,道:“赵大哥说的是,小兄弟暂且忍耐,等待此刑了结,吾等再向你赔礼请罪。”叶麟之面如土色,道:“毋论你如何托词,只要一刀下去,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唤作赵大哥的锦衣侍卫道:“小兄弟,事已至此,莫如坦然承受,我们也好早早交差。”叶麟之惊惶万状,道:“你妄想,今日......”话未说完,骤感一股劲风涌起。那侍卫赵大哥肉掌一挥,倏地斩向他脖颈。即闻一声闷哼,叶麟之立时人事不省。
恍恍惚惚之中,也不知过去多少时候。
叶麟之蓦地抖个寒颤,缓张双眼扫视周围。却见眼前漆黑一片,凄风习习拂面。他茫茫然胡思乱付:“这是什么所在,莫非已到阴曹地府?”当即翻转身体,抬腿挪脚试探虚实。登时只觉浑身巨痛难忍,便“噗通”跌落下去。耳边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道:“施主,你醒了?”叶麟之一时间直疼得大汗淋漓,紧咬牙关不敢作答。那男子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又道:“刑事不足两个时辰,伤口尚未愈合。施主稍安勿躁,且宽心静养。”说着话,展臂将他抱放软榻上。那人行为虽然非常谨慎,却不经意震动伤口。叶麟之忍不住呻吟一声,这才皱眉凝神细观。但见说话之人年约弱冠,相貌堂堂,并非什么夜叉无常,实为一个少年和尚。叶麟榻上颔首致谢,道:“有劳大师了。”那少年和尚唱喏,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礼,你须调治旬余半月,方能行动自如。”叶麟之道:“请问大师傅,此乃何处?”少年和尚笑道:“贫僧法号微尘,怎敢妄称大师傅。此乃东林寺后院,沙门僧舍之内。”叶麟之心下不由窃喜:“原来我还没死,不过昏迷而已。”口中却惑然不解,道:“厢房这般幽暗,师傅为何不掌灯引光?”微尘和尚便抬手往大厅一指,道:“施主请那边看,油灯早已点燃。”叶麟之神色诧异,道:“真真怪哉,适才我为何目不能视?”微尘和尚道:“施主因失血过多,有些眩晕罢了。”叶麟之恍然大悟,侧首顺指望去。
只见堂上一张木桌上,灯火随风冉冉。
微尘和尚问道:“施主,可需食些斋饭?”叶麟之长叹一口气,道:“浑身巨痛,只恐难以下咽。”微尘和尚蔼然劝慰,道:“施主身受苦刑,还是食些斋饭为好。否则气虚血亏,伤口更难愈合。”叶麟之未置可否,道:“大师,兵卒哪里去了?”微尘和尚道:“郡主下令,遣他们搜山去了。”叶麟之若有所思,道:“如今是什么时辰?”微尘和尚举目望一眼窗外,道:“子时已过,如今应是三更天景。”叶麟之道:“暮色深沉,兵卒连夜搜些什么?”微尘和尚向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嘛,贫僧亦不得而知。据校尉赵将军所言,似发见了卧龙山义士。”叶麟之心下“咯噔”一凛:“定是他们察知义父与刘叔叔行踪,派兵前往追捕。”微尘和尚道:“施主稍候片刻,贫僧去庖屋取些斋饭。”尔后合十浅施一礼,掩门而去。
细雨房外滴滴,轻叩轩榥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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