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花雕佳酿第3/3段
冷小宛心烦意乱，也未听二人说些什么，胡乱吃了半碗米饭，便目不转睛盯住窗外街上。
夜幕之下，积雪莹莹生辉。
冷小宛等的惴惴不安，索性起身走出酒肆。
但见街道两侧店铺，几间门前地上铺着一片亮光。
冷小宛大雪之中伫立良久，仍旧不见人来，心想：“戎儿来过这里，定会留下暗记。”想到这里，转身待要跨入酒肆。无意一瞥，但见灯笼照耀下，墙壁上隐隐约约显一图画。忙进前借助微弱灯光，凝视细观。
果不其然，所画雄鹰展翅，向上翱翔，正乃月英宫联络暗记。
冷小宛看罢茫然若迷，道：“戎儿未曾寻见吾等，他不在此等候，却孤零零一人，跑去北方作甚？”
正在这时，店东酒肆内高喊，道：“夫人，酒选好了。”
冷小宛随口一应，道：“知晓了，吾这便来。”又端详图画片刻，方走进酒肆。司绿衣俏生生站在门内，道：“师傅，你去外面作甚？”冷小宛道：“心中烦恼，外面欣赏雪景。”司绿衣扶住他走到桌前，道：“师傅快看，小店真有佳酿。”
但见火炉上烧着一个瓷盆，半盆水里直立两个青花酒壶。
冷小宛看了看，道：“什么佳酿？”司绿衣道：“店家，这是什么佳酿？”酒肆东主道：“此酒名曰花雕，乃本店十余年窖藏，还是小姐见多识广，一眼便认了出来。”冷小宛道：“唐朝诗人李太白，曾在《客中行》一赋曰：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兰陵美酒郁金香，赞的正是此物。”酒肆店东道：“小的以为小姐见多识广，未料到妇人更是行家。”司绿衣道：“你且去罢，一旁听从召唤。”酒肆店东浅施一礼，立于柜台内整理账簿。
少顷工夫，酒壶冒出冉冉热气。
司绿衣伸手拎来酒杯，道：“师傅，外面冰天雪地，快饮上几杯花雕，祛寒取暖。”一边说着话，一边倾满酒杯奉上。冷小宛道：“傻徒儿，自从相识以来，如今已历经数月之久，你几时见过为师饮酒？”司绿衣道：“师傅有所不知，此酒并非彼酒，专为我们女子而酿，不妨品上一品？”冷小宛宜喜宜嗔，道：“倘若在自己家中，偶作小饮未尝不可。大庭广众之下，女子饮酒成何体统。”司绿衣掩嘴咯咯而笑，道：“这里只有一个年老店东，哪里来得大庭广众？师傅可是怕酒吃多了，不好与师伯缠绵？”
冷小宛挥起玉掌作势欲打，道：“再敢课语讹言，师傅罚你雪中练上一通拳脚。”司绿衣吐吐舌蕾，道：“师傅饮下这一杯酒，徒弟便不课语讹言了。”冷小宛接酒用琼鼻闻嗅了嗅，顿觉心旷神怡，道：“果然好酒。”言毕，小嘬半杯。司绿衣道：“师傅，两位师伯欢喜甚酒？”冷小宛道：“你两位师伯无他嗜好，平昔只饮金茎露。”司绿衣神色诧异，道：“何谓金茎露？徒儿闻所未闻。”冷小宛道：“闲暇之余，常听你伊师伯谈起。金茎露乃汉宫承露盘所贮甘露，《三辅黄图·建章宫》曰：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司绿衣心向往之，道：“原是仙道琼浆，不知吾几时能品上一品。”冷小宛道：“返回东洲岛上，为师与你讨上一壶。”司绿衣兴高采烈，道：“多谢师傅，徒儿翘首以盼。”
谈论之中，一壶花雕罄尽。
冷小宛渐觉眼前模糊，四肢软绵乏力，窃以为吃醉酒，道：“徒儿，付讫饭钱，咱们回去瞧瞧，你师伯和师兄回来无有。”却见司绿衣坐在对面，泪流满面看着他，道：“师傅，要是徒儿作出有悖纲常之事，皆属迫不得已，徒儿先行赔罪。”离座跪地，当场叩首不迭。冷小宛大吃一惊，慌忙站起去扶，道：“徒儿，你......”话未说完，便倒在司绿衣身上。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