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聂政刺韩王第2/2段
说完，师姑长袖一展，持剑扬长而去。裴玲儿和那虬须汉子一左一右扶着断了一指的偏瘦护卫紧紧跟在后面。
李商婉、齐明觉和程徵明也还没从刚才的情境中缓过神来。面对余期，他们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往后不知是该叫“师叔”好，还是该叫“师弟”好。
江神子见众人都在沉默，宽慰道：“代师收徒只是为了让小六入门而想出的权宜之法，你们不必把那些迂腐的辈分规矩放在心上。以后还是师兄弟相称吧。”
程徵明见气氛也有些微妙，打趣道：“好啊小六，这下还让你占了我们几个人的便宜。以后我倒没法欺负你了。”
众人皆露笑意，但齐明觉又忧虑道：“师父，我们今日肯定是惹恼了师姑，不知她会不会为难我们山下的生意。”
江神子叹气道：“她要为难，我倒也没有办法。但是，我还是有几分了解我这个师妹的，她多多少少是个念旧情的人，断然不会主动做些有损灵音阁的事情，只是以后要再让她帮衬灵音阁的生意，恐怕就难了。”
众人皆是一阵叹息，但总算送走了师姑这尊菩萨，也算是好事一件。
余期通过他这仓促准备下的人生第一战，也自觉修为实在太弱。今日若不是南吕剑相护，可能就被捅了窟窿了。
所以自打和裴玲儿比试后，余期每日必到后山石洞，借着龙缻练习灵音剑意。抽空他也会去找李商婉，听李商婉弹奏并讲解琴曲。江神子告诉他如果在音律上有所开悟，他的修为也必能更上一个台阶。
李商婉虽是女子，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她并不喜欢那些寻常女子所爱慕的莺莺燕燕、哀婉流转的曲子，反倒钟情于大开大合、气冲霄汉、戈矛纵横的男子之曲。余期听她弹奏的最多的曲子便是《广陵散》。
这《广陵散》又名《聂政刺韩王》。聂政刺韩王本就有两个故事版本，在《聂政刺韩王》这一琴曲中所讲的故事版本是：战国时期有一位铸剑师为韩王铸剑，由于误了期限而被韩王杀死。这名铸剑师有一名叫聂政的遗腹子。聂政长大后，曾假扮过泥瓦工入宫行刺韩王，但没能成功。此后遇到仙人，学得琴艺，之后忍受了巨大痛苦而漆身吞炭、击落牙齿，背井离家蛰伏十年，方得替父报仇。而在另外一个故事版本中，聂政是为回报韩国大夫严仲子的知遇之恩，才替严仲子杀死了韩相侠累以及韩哀侯。
每每抚起此曲时，李商婉总会对余期说，她更喜欢聂政为父报仇的版本，因为在这个版本中她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忠肝义胆的侠客，而这般去赴死，着实是快慰人生、虽死而无憾。而在后一个版本中，聂政无非是庙堂之争的工具而已。
李商婉问余期对于此曲的看法。
余期腼腆道：“后一个版本中的聂政其实也有血肉，只是在这庙堂争斗下，他变得有些渺小了。”
李商婉叹息一声，没有评论，低头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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