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回忆十一 摘帽子提马灯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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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上旬,岭东大队开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会。



    全大队男女老少一个都不准缺席,郑成喜说国家开了一次能关系到家族兴亡的大会,会议精神要好好传达下来。“中央已经发出了重大通知,凡是属于反对‘四个坏团伙’的那些个人,被逮捕的,要放掉;已经立案的,要撤销;正在审查的,马上解除;被判了刑的,要取消刑期放回家来,加入到轰轰烈烈的生产中去!”他在会上宣读着。



    “死去的咋说?”有人问。



    “这个,现在没的说,上面还没有指示。”郑成喜想了下,道:“咋说也得先把活着的给解决好了,是不是?”



    的确,有几个家庭获得了新生。郑成喜把相关情况反映到了公社,问题便很快得以解决,获得了平反。就连偷看妇女洗澡差点被批斗死的赖光荣,当初说了句“四个坏团伙”的坏话被关进牛棚,如今也借机翻了身。



    “哎呀,好,好啊!”赖光荣窃喜不已,没想到靠着一丝光亮竟明媚了全身,“这下行了,一头污水,洗了个净!”



    然而,赖光荣忘记了岭东大队的那一小撮真正的坏分子,他们的手还在痒痒,他们的心更是蠢蠢欲动。在数次的批斗运动中,那拨家伙完全爆发了人的劣性,做尽了损事、报尽了私仇,从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又怎能轻易收手?



    赖光荣从牛棚出来后,好好洗了个澡,然后喝了顿酒,再然后,便被周家茂和老孙头下了黑手。



    周家茂始终没有忘掉女人许礼霞被赖光荣多次偷看洗澡的事。当然,也怪赖光荣的嘴巴贱,竟把看到的样子对其他人加以丰富描述,最后传到周家茂耳中,能不让他恨得牙根发酸?



    老孙头对赖光荣也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因为孙玉香当初就任妇女主任一职时,赖光荣带头反对过,而且,他也看过孙玉香洗澡,更是相当惊讶于她的一毛不挂。用他后来的话说就是:咱们大队出了个白虎精,估计没有男人能剋得了她。



    两个喜欢并擅长玩阴狠的人一拍即合,都认为赖光荣的平反就是对他们的羞辱性打击。



    老孙头的铁烟袋锅子再一次派上了用场,他还心心念念地对周家茂说,这根家伙一般舍不得用,你看保存得多好,每次抽完后,烟袋油子都擦得一干二净。



    周家茂嘿地一笑,说当然弄干净了好,要不砸完了人,弄得人家一身烟袋油子味儿,想抵赖也不成。



    老孙头听了也是嘿地一笑,把烟袋朝腰里一别,手一招。周家茂立刻与他并肩前往赖光荣家。



    满心是欢喜的赖光荣喝了点酒,顶起了那股子骚劲,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家门,想找个妇女啥的说说话,撩一撩。



    没想到,出了家门,差点就进了鬼门。



    老孙头的铁烟袋锅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狠,只是一下,就将赖光荣打晕在地。接下来就是周家茂的事了,他用一个塑料袋将赖光荣的头包住,防止血流出来,然后使出发自心底的那股狠劲,一口气把赖光荣拖到村口的桥头上,再取下塑料袋,最后一脚将其踹下桥。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拾牛粪的老头看到了蜷缩在桥下的赖光荣,只剩下一小口气儿。



    经过救治,赖光荣保住了命,但脑瓜子坏了,一天到晚痴痴迷迷。



    周家茂手指夹着烟,出现在了大街上,他用哀天悯人的口气说,人啊,不管哪一口都不能太贪,看赖光荣,贪了酒,结果摔到桥下,头破血流又挨冻,结果成了个傻子。



    一旁帮腔的还有老孙头和曲合业。特别是老孙头,“吧嗞吧嗞”地抽着他那铁烟袋,摇了摇头,说应该是天意,估计赖光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孙头敢这么说,是因为赖光荣家族不大,而且趋近衰落,根本没有势力,所以他不怵,敢说些落井下石的话。



    曲合业没啥本事,就是会背后说坏话做些挑拨离间的事,对外人没动手的胆子,对自家人倒是凶得狠,都敢拿铁锨拍打。他最喜欢跟在汪益堎后头,觉得可以让胆子变大,因为汪益堎的暴性子说动手就动手,不管对谁都敢。只不过,汪益堎开大车经常不在家,要不他估计早已“出师”了。



    这几个人,是岭东大队真正的坏分子。社员们都知道,可又都不敢挑明了说出来。



    魏春芳想着张戊寅头上还有“坏分子”帽子,她不想让张戊寅与那几个坏分子“同流合污”,所以坐不住了,就去找郑成喜,问能不能帮张戊寅摘下“帽子”,洗清冤屈。



    “春芳,你终于还是来了。”郑成喜摆起了架子,“你男人他是属于了大街上,他用哀天悯人的口气说,人啊,不管哪一口都不能太贪,看赖光荣,贪了酒,结果摔到桥下,头破血流又挨冻,结果成了个傻子。



    一旁帮腔的还有老孙头和曲合业。特别是老孙头,“吧嗞吧嗞”地抽着他那铁烟袋,摇了摇头,说应该是天意,估计赖光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孙头敢这么说,是因为赖光荣家族不大,而且趋近衰落,根本没有势力,所以他不怵,敢说些落井下石的话。



    曲合业没啥本事,就是会背后说坏话做些挑拨离间的事,对外人没动手的胆子,对自家人倒是凶得狠,都敢拿铁锨拍打。他最喜欢跟在汪益堎后头,觉得可以让胆子变大,因为汪益堎的暴性子说动手就动手,不管对谁都敢。只不过,汪益堎开大车经常不在家,要不他估计早已“出师”了。



    这几个人,是岭东大队真正的坏分子。社员们都知道,可又都不敢挑明了说出来。



    魏春芳想着张戊寅头上还有“坏分子”帽子,她不想让张戊寅与那几个坏分子“同流合污”,所以坐不住了,就去找郑成喜,问能不能帮张戊寅摘下“帽子”,洗清冤屈。



    “春芳,你终于还是来了。”郑成喜摆起了架子,“你男人他是属于反对‘四个坏团伙’的人么?如果不是,就啥都不要谈了,因为还没有别的政策下来。不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咱们国家的人造地球卫星都上天了,还有啥不可能?所以,要帮你男人洗脱罪名,该咋样做你是明白的。”郑成喜抓了抓裆部,抖眉淫笑,道:“自从被你踢过一次后,俺这里,就涨得特别厉害!”



    魏春芳没理会郑成喜说了些啥,只是正色道:“张戊寅是被你害死的!就算不是恕罪,你也该帮他说句公道话!”



    “胡说!”郑成喜顿时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你个臭破鞋不要瞎嘚瑟,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俺稀罕你?想当初看你那一身屎尿的样儿,老子就没了胃口!”



    魏春芳一扭头,含着眼泪走了,委屈啊。不过,她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她相信郑成喜不能一手遮天,应该去公社反映情况。



    郑成喜已经料到了魏春芳这一手,他早早地去了公社,把魏春芳的情况汇报了,打个预防针,说她是无理取闹。



    不用说,魏春芳到公社的时候,得到的只是敷衍。接待的人嘴上说有考虑,到时会向县里反映,看到底怎么解决。



    魏春芳并不知道内幕,她满怀希望,决信会有那么一天。



    有了奔头,精神劲就大了。



    魏春芳回到村里,短短几日面色便白皙红润起来,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风姿。



    阳历新年这天,魏春芳带童海青和张本民去了趟县里,给他们还有老人家每人买了一身新衣裳。回到家后,还燃放了一小串鞭炮,说是要赶走晦气。



    郑成喜看在眼里直犯嘀咕,“臭货,折腾个啥劲,你一天不在俺胯下屈服,俺就叫你们没一天好日子过!”



    腊月,寒风正紧。



    岭东大队的生产热情高涨。



    根据公社指示,要进一步加强集体劳动大生产。



    逢指示,必开会。



    “去年底,全国第二次农业学大寨会议在首都北京隆重召开,陕西昔阳县大寨公社的一个大队,搞生产合作化成了典范,会议要求在全国推广这种生产模式!”郑成喜坐在主席台上,被冷风吹得直缩脖子,但讲话的气势不减,“所以,咱们大队要整顿一下生产作风,那些懒散混工分的社员,要是不知悔改,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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