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论剑道侠者风流第1/2段
话说薛君恒伤愈后，便立即回翰林院进修课业。第二日该去机御馆学习，机御馆之主乃是周叙，也是当朝工部尚书，他忠直刚烈，猿臂善射，是本朝名臣。机御馆的弟子主修驾车骑马、机关械造。儒门弟子所用的袖中小弩便是机御馆所制造。
通常精于此道的弟子，日后多往工部或者神机营任职。薛君恒出身猎户，幼时不少玩弄各种捕兽机关，因而对机御馆的学问也是兴趣盎然。
这天恰逢早朝，薛君恒品级不够，不能上朝。皇帝驾临金銮殿，文武官员平身后，翰林编修严嵩上了一道弹劾章：“臣举报新科进士薛君恒，供奉翰林期间，未经奏报擅自缺席两日，此等轻谩狂生，恐不堪大用。”
皇帝闻言略有吃惊，脸色也不好看。这时叶雪城出列奏道：“陛下，臣与薛懋功乃是知交好友，此人虽刚直火爆，然亦勤勉忠义之士，此事定有缘故，不如待其上书自陈情状，再做发落。”如今皇帝对叶雪城信赖有加，听他这么说，脸色和缓了许多。
文官首列的翰林院大学士蒋冕很不高兴，他正想发言。杨慎率先言道：“此事臣却知道，薛君恒因不明原因被袭击重伤，我收留他疗养了两天。”
百官见首辅爱子，文坛奇才杨慎都这么说，便各自不敢追究了。原来杨慎是怕薛君恒在梦竹处养伤一事公开，惹人非议，故而自己担了下来。严嵩虽暗暗咬牙，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退朝后，叶雪城正踱步思索，忽听背后有声音传来。“玄策兄留步。”他回头一看，乃是风流倜傥的本朝才子杨慎。
“用修大人有礼了，未知有何见教？”叶雪城回身施礼。
“久闻玄策兄是当代儒林剑侠，一人一剑荡平千叶楼，慎仰慕久矣。今日劣者将在论剑谷传授剑艺，想请玄策兄赏光指导，也让我翰林院弟子长长见识。”杨慎还礼，意态谦恭。
其实他虽口说请教，内心却是存着较量之意。他少年得志，才华出众，又在儒门以软剑技击法冠绝士林，成为翰林讲官。奈何近日叶雪城这大儒侠的名头传遍京城，他心中隐隐存着不甘之情，想看看是自己的软剑精巧，还是叶雪城的直剑锐利。
叶雪城见他在朝堂为薛君恒说话，对杨慎多了几分好感，他生性豪迈，便不假思索地应诺了下来。
论剑谷，是传授射艺，剑术及兵法战策的地方。因此选在了城郊的一处石谷中。谷内庄园里栽植了较多松柏，演武场上有箭垛、擂台。
圣人云：“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可见古代儒家对武艺的重视。只不过因本朝儒门乃是朱熹这一支脉传人，朱熹不喜欢硬弓与直剑，觉得有辱斯文，将儒门武艺改良为软剑法与小弩袖箭。
这时薛君恒也在集合的众弟子之列中，他远远望见松林中走出了两位俊秀挺拔的年轻文士，一个轻摇折扇神态风流；一个身背长剑，豪气干云。他都认得，是叶雪城与杨慎。
杨慎向大家介绍叶雪城，人群一片哗然。叶雪城也在人群中看见了薛君恒，并向他含笑点头示意。
杨慎又说道：“今日我请玄策兄来，就是要大家见识软剑与直剑之别，朱夫子创软剑法，乃是为了收敛锋芒，以示君子文质彬彬之意，柔而谦和，方为君子。”
叶雪城闻言，摇头说道：“不然，《易经》也崇尚刚健中正之道，直剑端而中正，也是合于古训的。”
“玄策兄此言，是觉得朱夫子主张有欠妥当吗？”杨慎反问。
叶雪城叹息了一下，不想多话。杨慎于是说：“慎乃心直口快之人，玄策兄勿怪，不如我们来一场君子之争如何？”叶雪城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登上了擂台。杨慎也顺势抽出腰带里裹着的软剑。
薛君恒握紧了拳头，一个是他授业老师，一个是他过命的兄弟，虽然自己也好奇到底谁厉害，但更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懋功兄，此战我会用上攀云步法，你观战时注意我的身慎向大家介绍叶雪城，人群一片哗然。叶雪城也在人群中看见了薛君恒，并向他含笑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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