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防不胜防啊第1/2段
<p>按理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因为刀子没那么锋利，而猪突豨勇们多是没吃饱饭的，气力衰弱，结果好端端一场行刑，活脱脱变成了虐杀，有被刺十余刀仍未死者。</p><p>而猪突豨勇们念起平素所受欺凌毒打，犯人已死仍红着眼睛举刀刺向尸体。</p><p>这让第五伦大呼失策，环首刀弄坏了怎么办，遂叫停了行刑，让第七彪带队持矛前，给还奄奄一息的人一个痛快。</p><p>等六十余具尸体都被刨坑埋一起后，障塞中所余三百多名猪突豨勇，看第五伦的眼神已经变了，又敬又畏，从士吏到小卒，皆俯首帖耳，一言不合就斩了五分之一的人，实在是太狠辣了。</p><p>一些士吏想起，汝臣经常在军吏面前讥讽第五伦太过仁糯，必为士卒所轻贱，真该将他的头颅找回来，扒开眼皮看看这猩红一片的土地，你管这叫妇人之仁！？</p><p>借着大清洗，第五伦算是一举收编数百人，尤其是那数十名站出来行刑的猪突豨勇，当场被任命为什长、伍长。</p><p>但第五伦似乎嫌人数太多，又令士卒中特武县本地人出列，问清楚他们多是被强抓的丁壮，第五伦竟一挥手：“汝臣滥捕丁卒，而本司马不然，汝等若有愿归家者，便回去罢。”</p><p>士卒们一愣，有十余人欢天喜地，对第五伦再三稽首离开了，他们在本地有家室，心里一直牵挂着妻、子。</p><p>但仍有数十人面面相觑后，决定留下来——他们多是穷苦牧民佃农，家早就被汝臣给抄得一粒米不剩，回去也是等死，早就听说第五伦宅心仁厚，两千八百里路，其麾下羡卒死亡居然不过数十人，跟着他，或许更有活路。</p><p>当然，最主要原因是，彼辈皆是单身狗，没得牵挂。</p><p>一杀一放后，障塞内精简到只剩三百人，皆对第五伦下拜跪服：“吾等愿为司马效命！”</p><p>……</p><p>一场杀戮，不仅让新收编的众人拜服，连第五营的猪突豨勇，也对第五伦侧目而视，过去他们对第五司马多是敬爱，今日之后，则多了许多畏惧。</p><p>原来第五伦不拔剑则已，一旦出鞘，则沟渠尽赤啊！</p><p>心中最为忐忑的，是抛弃了那一千石”粮食“，放任它们被贼寇烧毁的众人，尤其是臧怒，真是又怕又愧，小心翼翼地过来请命，认为自己也应该受到惩罚。</p><p>第五伦乐了：“汝有何罪？”</p><p>臧怒挠了挠脸道：“吾等除抛弃粮草外，还失了戴军候。”</p><p>没错，若按照新军继承汉军，而汉军又继承自秦军的军中律令，他确实该死。</p><p>第五伦看严尤给自己的《尉缭子》，瞧见一句话：“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其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其十一者，令行士卒。”</p><p>严尤在注释里认为，这是战时损失多少不崩溃的比率。但以新军的尿性来看，杀卒之半者还是大有人在的。</p><p>比如汝臣司马，就做到了这样的奇迹，路迫害累死了四百多猪突豨勇，事后也没见军法官来追究一二。</p><p>军中最能威慑士卒的惩处无非一死，但究竟杀谁，怎么杀，却是一门大学问，谁会先反手将自己亲信干掉？</p><p>更何况，若按照你大新的规矩，最该死的，难道不是第五伦这个勾结盗匪痛击友军的大内鬼么？</p><p>“你是该罚，第七彪亦然！”第五伦瞪着唯一知道实情的第七彪，痛斥他们：“但却并非因为失了戴军候，也不是丢失粮草，而是遇到盗匪来袭，居然不战而逃！”</p><p>他语气旋即放缓：“但知耻近乎勇啊！但我愿意再给汝等一次机会。明日再押一次粮秣去河城大营，回来后勤加训练，以待下次再遇敌时，洗刷前辱！”</p><p>这时候，宣彪也带人护送第五伦在县北的辎重甲兵抵达渠间障，那些车装着的是一车车“粮草”，第五伦亲自监督，直接送入粮仓，和汝臣搜刮来的数千石粮混在一起。</p><p>到了次日清晨，正儿八经的一千石粮食又从仓中运出。</p><p>第五伦目送辎车们远去，一点不担心路再遭遇盗匪袭击，转而再度巡视粮仓，还剩下四千石左右，除去第五伦要分批暗暗匀给马援的那部分，也足够这千余人吃到秋后。</p><p>不过，第五伦可是在吞胡将军面前许下承诺的，答应八月份秋收后，还要再征得四千石粮食个大军送去。特武县的百姓们被汝臣抄过一道，已无油水，更何况，第五伦从来就没想刮穷鬼的钱粮。</p><p>但这么多粮食，该从哪来？</p><p>“谁有钱挣谁的。”</p><p>第五伦眺望县城方向，但却不急着拜访，且先得闹点阵仗出来，否则他们还觉得自己置身事外呢。</p><p>他笑道：“匪盗猖獗，防不胜防啊，虽然畏惧于我，不敢再劫掠军粮。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袭扰富户，绑个家主、嫡子呢？”</p><p>……</p><p>五日后，本县豪强张纯还在院中背着手看妻女给匾中的蚕儿喂桑叶，却瞧见儿子张奋满脸惊慌地进得门来，遂皱眉走过去，让人合院门，低声问道：“又出了何事？鸡飞狗跳的。”</p><p>张奋道：“苦水河白土岗的盗匪又出动了！”</p><p>张纯并不在意：“哦，这次又抢了谁家军粮啊？”&l的是一车车“粮草”，第五伦亲自监督，直接送入粮仓，和汝臣搜刮来的数千石粮混在一起。</p><p>到了次日清晨，正儿八经的一千石粮食又从仓中运出。</p><p>第五伦目送辎车们远去，一点不担心路再遭遇盗匪袭击，转而再度巡视粮仓，还剩下四千石左右，除去第五伦要分批暗暗匀给马援的那部分，也足够这千余人吃到秋后。</p><p>不过，第五伦可是在吞胡将军面前许下承诺的，答应八月份秋收后，还要再征得四千石粮食个大军送去。特武县的百姓们被汝臣抄过一道，已无油水，更何况，第五伦从来就没想刮穷鬼的钱粮。</p><p>但这么多粮食，该从哪来？</p><p>“谁有钱挣谁的。”</p><p>第五伦眺望县城方向，但却不急着拜访，且先得闹点阵仗出来，否则他们还觉得自己置身事外呢。</p><p>他笑道：“匪盗猖獗，防不胜防啊，虽然畏惧于我，不敢再劫掠军粮。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袭扰富户，绑个家主、嫡子呢？”</p><p>……</p><p>五日后，本县豪强张纯还在院中背着手看妻女给匾中的蚕儿喂桑叶，却瞧见儿子张奋满脸惊慌地进得门来，遂皱眉走过去，让人合院门，低声问道：“又出了何事？鸡飞狗跳的。”</p><p>张奋道：“苦水河白土岗的盗匪又出动了！”</p><p>张纯并不在意：“哦，这次又抢了谁家军粮啊？”</p><p>张奋道：“第五伦在汉渠边防备甚严，又日夜整编操练士卒，还真有点军队的模样了。盗匪不敢侵犯，于是转而袭击了汉渠之外的富户，南乡吴公家的君子娶亲，才走到一半，就被盗匪截住。”</p><p>“亏得第五司马一直派人在渠外巡逻，遣军候驰援及时，救下了新娘，可吴氏君子却被盗匪掠走了！”</p><p>张纯不慌，捋须道：“彼辈掠人作甚？”</p><p>“大概是要勒索钱粮，吴氏大门插了信，索要一千石！”</p><p>张奋道：“吴氏家有良田百顷，田租也定得高，平日还放贷，这么点粮，还是拿得出的。”</p><p>但开了这么个头后，特武县的富户都心怀忐忑，尤其是住在汉渠以外各乡的，虽然家里都有坞院不怕盗匪门，可总有出行的时候，而盗匪多是马队，来去如风，防不胜防啊！</p><p>张奋道：“于是南乡的富户们已在商量，联手组建一支骑队，多达两三百骑之众，专门盯着盗匪。”</p><p>本县各家豪右都养着徒附，数十到百不等，而特武迫近边塞，本地人也渐渐胡化，穿绔持弓，普遍都能骑马，单独一家畏惧盗匪，若合起力来，却能组组建一支强大的武装。</p><p>插播一个app: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APP--咪咪阅读mimiread。</p><p>“但如此重大的事，若没有父亲点头，他们也不敢做主。”张奋道明了富户门的想法。</p><p>“是想让我牵头？”张纯失笑，他们家倒是极其安全，徒附近千啊，不管是汝臣还是所谓盗匪，谁敢来碰张氏一下，后果都极其严重。</p><p>但作为本县著姓，这头却不能不出。</p><p>“也罢。”张纯道：“想来就算我不出面，第五司马很快也要拜访特武县宰，商量下协防盗匪的事宜了！”</p><p>第五伦入主县南后的一举一动，张纯都盯着呢，此人虽然年轻，却沉得住气，没有先找门来，而是等待最佳时机。</p><p>也不用他先提出来了，张纯叮嘱儿子：“速速发去拜帖，请县宰及第五司马，过府一叙！”</p><p>……</p><p>“真高啊。”</p><p>纵马抵达张氏坞堡外时，第五伦发现，这儿的墙比县城还高，面积比他的障塞大了许多倍。</p><p>朝廷会给不同人家划定财产等级，最顶尖的是“大家”，訾百万以，经过两年经营，第五氏已经达到了这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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