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蜂虿之毒第1/2段
<p>李通故意让自己淋了一路的雨，好显得可怜兮兮，但第五伦愣是让他像条落水狗般在置所外等了很久很久，冷得嘴唇惨白，大高个子随时要倒，才让人召他进置所中。</p><p>插播一个app: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APP--咪咪阅读mimiread。</p><p>进门前，李通遇见成重正从里面出来，成重目视李通，在他眼里，李氏俨然就是待宰的肥羊，这厮笑容冷森森的，让李通暗道不妙。</p><p>入内后，却见郑统持刀立于身后，而第五伦端坐于案旁，不同前时大夫高冠宽袖，今日第五伦身被甲胄，剑挂于腰间，神色冷峻，杀气腾腾。</p><p>李通立刻拜倒在地：“小人见过伯鱼大夫！幸而大夫无恙。”</p><p>第五伦却不跟他套近乎：“次元……不，应该叫你李通，现在不是叙旧，而是办公务，还是不要称字，只叫我官职爵位即可。”</p><p>这公事公办的架势，让李通心中一凛，只再拜道：“前队这几年不太平，盗寇横行。李氏日夜防贼，不曾想这些外来的贼子竟如此胆大，乘夜袭击克奴伯，通第一时间得知后，便立刻来了。”</p><p>“我纵是死了，也是小事。”第五伦冷笑道：“但若惊吓伤到了皇子、皇女，却是足以让陛下震惊的大事！”</p><p>李通急道：“皇子皇女无恙乎？”</p><p>第五伦哈哈一笑：“李通，你不必再装了。”</p><p>“可听说过一句话，叫贼喊捉贼？”</p><p>这年头大概还没这成语，但字面意思就摆在那，李通连忙稽首：“大夫，我家冤枉！”</p><p>“事到如今还敢欺瞒我！”第五伦勃然大怒，扶剑道：“袭击发生于汝家所在的西乡，贼人马蹄印通向你家庄园，还在田畴里发现了丢弃的弓刀。岑县尉检视那刀，你猜怎么着？正是李氏替官府管辖的铁工坊所制！”</p><p>“而在附近捕得的形迹可疑之辈也招供了，正是得了李氏指使，一路监视使团，从吾等南下到北返，一举一动都在李氏眼中，李通，你做得好大事啊！”</p><p>这却是第五伦在诓李通，那人是死士，知道逃不开时自刺而亡，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来自李氏，但只要第五伦愿意，随便编排点故事报去，就能坐实。</p><p>李通心里慌乱，嘴却仍在坚持，稽首如同捣蒜：“这些证据都太过刻意，定是贼子为了脱身，故意栽赃于我家，还望克奴伯明察！”</p><p>这点第五伦当然知道，李通虽然在第五伦面前表现庸碌的一面，但应该没这么蠢，毕竟在家门口袭击使团，对他家没有任何好处。</p><p>新朝统治虽然日渐衰弱，但地方单个豪强依然无法对抗中央，他们擅长的是将自家势力渗透进体制，无孔不入。要玩正面对抗，纵李氏是前队第一望族，徒附多达两三千，更有许多铁官奴为其效力，势力比第五伦强了数倍。但郡兵加荆州牧麾下奔命两万，足以剿灭。</p><p>除非豪强们搞大串联共同举事，方能令山河色变。</p><p>忌惮于此，所以天下虽处处都有落草的农夫，但造反的豪强却尚少。眼下是李氏百年不遇的巨大危机，第五伦若横下心来，联手成重将罪名坐实，往郡里和朝廷一报，李家若不反叛，就只能坐等五威司命裁决了。他家虽在南阳盘根错节，跟荆州牧和前队大尹关系都不错，唯独在朝中没有势力，存亡悬于王莽一念之间。</p><p>一旦李氏遭诛，势必成为震动前队的大事，使本郡豪右人人自危。</p><p>对此，第五伦无可无不可，唯一的问题在于……</p><p>瓜分李氏，只会肥了荆州牧和前队大尹，第五伦隔得远，分不到一杯羹啊。</p><p>将李氏推下深渊于他无利可图，反之，若拉李氏一把，倒是能乘机敲一笔竹杠。</p><p>第五伦叹息道：“虽知此事太过刻意，但想要洗清嫌疑，确实是太难了。”</p><p>“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中多少人盯着李氏，毕竟汝父亲是宗卿师，是国师公的人。而太子死了，国师公现在处境尴尬……”</p><p>表现出回转余地，然后暗示事情严重性和困难，这是在向李家伸手要好处，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来。</p><p>李通了然，立刻绽放笑容：“通家虽不富裕，亦有金帛钱粮，愿奉予克奴伯，帮我家运作……”</p><p>直接拿钱多没意思，第五伦摇头，钱粮他现在不是很缺，且关中与南阳相隔甚远，就算李通要分期送他粮食，也太过麻烦。</p><p>李通又道：“通家中有姊妹数人，容貌美艳……”</p><p>第五伦哑然而笑，联姻这玩意，多多不一定益善，别是个母的都想往他这里塞。</p><p>李通先前还想扮猪吃虎，却不知第五伦最爱虎士，倘若他直截了当展现自己的聪明，第五伦指不定就愿意结这善缘了。</p><p>如今扮猪的成了真猪，只能躺平挨宰。</p><p>“铁。”</p><p>第五伦提醒李通他家最富足的东西：“我听说李氏承了宛孔氏的产业，家中冶铸之工多达百人，还替他无利可图，反之，若拉李氏一把，倒是能乘机敲一笔竹杠。</p><p>第五伦叹息道：“虽知此事太过刻意，但想要洗清嫌疑，确实是太难了。”</p><p>“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中多少人盯着李氏，毕竟汝父亲是宗卿师，是国师公的人。而太子死了，国师公现在处境尴尬……”</p><p>表现出回转余地，然后暗示事情严重性和困难，这是在向李家伸手要好处，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来。</p><p>李通了然，立刻绽放笑容：“通家虽不富裕，亦有金帛钱粮，愿奉予克奴伯，帮我家运作……”</p><p>直接拿钱多没意思，第五伦摇头，钱粮他现在不是很缺，且关中与南阳相隔甚远，就算李通要分期送他粮食，也太过麻烦。</p><p>李通又道：“通家中有姊妹数人，容貌美艳……”</p><p>第五伦哑然而笑，联姻这玩意，多多不一定益善，别是个母的都想往他这里塞。</p><p>李通先前还想扮猪吃虎，却不知第五伦最爱虎士，倘若他直截了当展现自己的聪明，第五伦指不定就愿意结这善缘了。</p><p>如今扮猪的成了真猪，只能躺平挨宰。</p><p>“铁。”</p><p>第五伦提醒李通他家最富足的东西：“我听说李氏承了宛孔氏的产业，家中冶铸之工多达百人，还替朝廷管理五均市和铁工坊。”</p><p>早在春秋战国时，楚国、韩国便开发南阳的铁矿，有“宛钜铁矛，惨如蜂虿（yǒu）”之说。</p><p>进入秦汉后，南阳铁资源得到更多开发，尤其是宛孔氏最为出名，以冶铸致富，到了汉武帝时孔氏还为汉武帝管理铁官事务。宛城冶业最盛时，西部、西南部几十个郡的铁器，都由南阳铁官调运的。</p><p>孔氏衰败后，他家的小弟李氏继承了其地位，名为官营，实则私有的铁工坊是李氏屹立不倒最大的倚仗。</p><p>关中虽是天下财富荟萃之地，但铜铁资源却不富裕，虽也有铁官，却一共只有四处，分别是翊尉郡的郑县、师尉郡的夏阳、京尉郡的雍，最后是第五伦老巢列尉郡最北部的漆县。</p><p>第五伦现在尚无法插手铁官，只能靠各种渠道购买冶好的生熟铁进行再加工，可未雨绸缪，以后冶铁事业总要搞起来，还要大搞，才能源源不断得到种田兵伐所需的工具。</p><p>所以第五伦也让自家商队在各地搜寻铁匠，但技术精良的铁匠确实不好弄，不是在官府控制的工坊，就是依附于豪强，熟练工都是战略资源，想培养一个学徒没几年功夫少不了。</p><p>可李氏手里，从采矿能手到冶铸熟练工多得数不胜数，不少人世代依附他家，如同奴婢。</p><p>当李通得知第五伦索要的东西，竟然是铁工匠后，颇为惊讶地看着这位克奴伯。</p><p>财货，他不贪。</p><p>女色，他也不迷。</p><p>一开口，居然要李通将数量的冶铸铁匠一打一打分批送去列尉郡，冶铁做什么？总不能是铸犁种地吧，这第五伦有大图谋啊，不曾想是同道中人！</p><p>可现在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p><p>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第五伦从始至终，就没保证李家能绝对平安，只答应将事情“如实报”。</p><p>李家究竟是死是活，依然全凭意，到那时，第五伦不会多说半句话把自己搭进去。</p><p>但这交易，李通也只能咬牙做，起码为自家赢得了时间和生机。</p><p>聊到这，第五伦又恢复了对李通的称字：“次元，你以为这次袭击，是谁所为？”</p><p>李通一口咬定：“定是绿林贼！”</p><p>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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