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俺也一样第1/2段
<p>“朝廷之所以威信沦丧，对各郡控制一点点丢失，都是因为伯鱼这样心怀私欲邪念的二千石太多了啊。”</p><p>真正掌握哪些“烧毁”计薄的五官掾耿纯听说第五伦的打算后，不由啧啧称奇，他过去还一直以为第五伦是个正直的人，没想到这趟赴郡，全看清楚了。</p><p>岂知第五伦一声长叹：“若是伦生于治世，自当做循规蹈矩的能臣。可如今在乱世，礼乐沦亡，朝令夕改，茫茫然不知所从，为了活命，也只能奸一些了。”</p><p>第五伦这是实话，又反问：“伯山之父耿公为济平（定陶）大尹，难道在计时就如实报么？”</p><p>“怎么可能！”耿纯当年在父亲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又做过大司农元士，当然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不管哪个时代，一涉及到纳税报账，都是无底黑洞，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p><p>而且正如第五伦所言，这世道，老实人往往会吃最大的亏。就比如列尉大尹张湛，有时候因为灾异太多统统禀导致被申饬，连带手下人扣工资抱怨不已。</p><p>偶尔遇到大丰收，他也不知道给郡里留点，喜滋滋地报了去，得了三公的口头赞赏，然后大车大车的粮食就被五均官来拉走了。</p><p>隔年郡里遭灾，张湛苦巴巴向朝廷求援时，却被告知他得自救。</p><p>如此一来下皆不讨好，导致张湛的二千石越来越难做。</p><p>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郡国和中央已经不再彼此信任，分裂的种子已经埋下。第五伦瞅着郡仓中谷少，若是计报去，指不定会被朝廷下诏剿泰山贼的官军抽走多少去吃空饷，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遂决定“聪明”一回。</p><p>“按理说，其实遇到特殊情形，暂缓计亦可，伯山曾为纳言士，类似的例子没少见吧？”</p><p>比如汉武帝时会稽太守严助赴任，数年不曾奉计……</p><p>耿纯提醒第五伦：“旋即严助就被孝武皇帝斥责，最后还遭诛杀，伯鱼就不怕皇帝也下诏问你，‘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从横’？”</p><p>但第五伦觉得这险值得冒，一来是前任的锅不甩白不甩，李焉谋逆那么大的靶子摆着，正好将魏君过去十年的烂账统统推他身。</p><p>二来，第五伦也算平叛功臣，皇帝再怎么小气，也该封他一个侯，哪能过河拆桥因这种小事而弃用呢？</p><p>更何况第五伦在奏疏里保证了，一定好好厘清李焉究竟贪腐了多少粮秣用于造反，明年十月，将两岁计一起补！</p><p>先用着拖字诀，毕竟明岁十月份，天下还不知道是什么形势呢。南方绿林军已然成势，东方樊崇泰山贼方兴未艾，百姓对朝廷官吏的愤怒冲天而起，星火渐渐燎原！扑不灭，浇不熄。</p><p>指不定到那时，魏地跟京师消息都难以相通了，计吏赶赴常安路被劫持也是寻常事……再拖着拖着，也许大新就直接拖没了。</p><p>“学校炸了，作业还需要交么？当然不用！”</p><p>但第五伦在处理同一件事时，却又显现了他双标狗的本色。</p><p>“虽然郡府要交给朝廷的计薄不慎损毁，但县要交给郡中的计，却万不能缺！”</p><p>第五伦对冯勤耳提面命，又派遣近来招募的“门下循行”十八人，分赴各县，通知县宰在九月底前将秋收情况、及一整年各月计薄补。</p><p>耿纯道：“伯鱼现在不是才刚刚将政令班于郡府，连邺城都还没完全掌控，就打算对各县下手了？是否有些急躁。”</p><p>第五伦道：“虽说应该按部就班，但吾等目光不能只盯着小小邺城，而将各县弃之不顾。”</p><p>这天下虽然城郭众多，实质还是被广大农村包围着。城市的郡仓想要充沛，需要各县持续不断的输血，第五伦手下，多少人的俸禄、衣食，兵粮，就指望秋租呢，哪能只坐等底下硕鼠们吃饱喝足的残羹冷炙呢？能从他们嘴里多抢下点也是好事。</p><p>不过第五伦却让门下循行去通知了就立刻回来，千万不要等待县吏同行。</p><p>马援秒懂：“我知道，伯鱼是为了他们性命着想。”</p><p>马丈人大笑道：“我当年在京尉郡做督邮时，可没少遇‘盗贼’袭击!”</p><p>没错，县对付下来巡视查账的郡吏生官，还有一个杀手锏，直接劫杀！</p><p>第五伦没打算立刻跟各县撕破脸，毕竟他初来乍到，又无外援，也没力量立刻操控各县，只是想借此机会，瞧瞧各县宰的成色，谁该打√，谁头是×。</p><p>而到了九月下旬时，各县的计薄情况陆续派人递来了，这让第五伦有幸见识到了一个又一个名场面。</p><p>“郡南的内黄县的计吏来的路，遇到了洪水！”</p><p>“郡东阴安县遇到了山洪！”</p><p>“巧了，郡北的清渊县也一样。”</p>部就班，但吾等目光不能只盯着小小邺城，而将各县弃之不顾。”</p><p>这天下虽然城郭众多，实质还是被广大农村包围着。城市的郡仓想要充沛，需要各县持续不断的输血，第五伦手下，多少人的俸禄、衣食，兵粮，就指望秋租呢，哪能只坐等底下硕鼠们吃饱喝足的残羹冷炙呢？能从他们嘴里多抢下点也是好事。</p><p>不过第五伦却让门下循行去通知了就立刻回来，千万不要等待县吏同行。</p><p>马援秒懂：“我知道，伯鱼是为了他们性命着想。”</p><p>马丈人大笑道：“我当年在京尉郡做督邮时，可没少遇‘盗贼’袭击!”</p><p>没错，县对付下来巡视查账的郡吏生官，还有一个杀手锏，直接劫杀！</p><p>第五伦没打算立刻跟各县撕破脸，毕竟他初来乍到，又无外援，也没力量立刻操控各县，只是想借此机会，瞧瞧各县宰的成色，谁该打√，谁头是×。</p><p>而到了九月下旬时，各县的计薄情况陆续派人递来了，这让第五伦有幸见识到了一个又一个名场面。</p><p>“郡南的内黄县的计吏来的路，遇到了洪水！”</p><p>“郡东阴安县遇到了山洪！”</p><p>“巧了，郡北的清渊县也一样。”</p><p>真巧啊，这个月挺旱的，几条河却跟约好了一般，专挑计吏路过时发水，第五伦都想将他们扔漳水里求雨了。</p><p>最夸张的是，内黄县的计吏还一身泥水湿漉漉地进城，眼泪汪汪地捧着被洪水卷走，只剩下几根模糊不清字迹的竹简，跪在郡府前稽首不已。</p><p>“下吏有过，下吏已经舍身拦着洪水，却还是没救下计薄啊！”</p><p>“只舍着性命救下几根来，也算不辱使命了。”</p><p>你当这是千里送鸿毛，礼轻情义重么？</p><p>那内黄来的计吏最后还捶胸顿足，昏死过去。导致另外两个县的同行面面相觑，高下立判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么演？竟愚蠢到直接让计薄“漂没”了。</p><p>洪水三连之后，又有盗贼三连。</p><p>数日后，三个县的计吏匆匆赶来，满脸惊恐地表示，他们在来的路遭遇了“山贼”：涉县、武安、武始，确实都是郡西太行附近，多有盗寇出没，遭遇的频率很高。</p><p>也是奇怪啊，这些盗贼多数大字不识，却偏对账册极感兴趣，还不伤人性命。</p><p>不对，也有发生伤亡，死了好几个从吏的。武安县计吏身还带着伤，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他“拼死”抢下来的一张计薄，面还沾着血哩！</p><p>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app，【\\咪\\咪\\阅读\\app\\mimiread\\】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p><p>和内黄计吏，可并列最佳演员了。</p><p>第五伦真是长见识了，只对耿纯、马援叹息道：“我本以为推过于前任，已经足够无耻，没想到远不及诸县，往后得向这些计吏多学学啊。”</p><p>好在，还有十一个县给了第五伦一个面子，在这随时可能遭遇山洪、地震、山贼的危险世道，有惊无险地将计薄送来了。</p><p>正所谓“书到，拘校处实，牒别言”，这时候便轮到冯勤、黄长二人出场。他们带着一众门下吏，根据完好无损的郡中计薄，对属县呈送来的副本加以核实、校对，如果发现错误，必须要查明原因。</p><p>这一查，就全露馅了。</p><p>黄长道：“郡君，所奏与先前不符的，一共有八个县，新到的秋收计薄也有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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