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叩三别第2/2段
为了自己而忙的不可开交。
常安想到了常夫人的死，而自己，和常夫人的性格如出一辙。
常安骤然想明白了常生对自己疏远的来源，和对自己亲切的重点。
那个在他心里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那束粗野中却藏着细腻的灵魂。
常安今日才知道原来常生，自己也会对他如此不舍。
因为没想过离开，以为永远都在。
其实，转瞬就可以如泡沫般散开、消失踪影。
像常夫人、像洛青旋，像这世间种种……所有的一切。
“不要再回来了！”隐约还听到常生大声喝出的声音。
但是，那声音看似威严严厉，其实外强中干，微微颤抖。
“常叔，常安不孝，今朝离去，有朝一日必然归来。”常安也不再纠缠，脸色变得异常平静与安然。
他说完，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谢常叔养育之恩！”常安脑袋砰的一声磕在了地上，再抬起来时，额头已经鲜红。
“谢常叔关切之恩！”第二叩首。
“谢常叔求书之恩！”第三叩首。
“谢常叔教育之恩！”第四叩首。
“谢常叔……”第五叩首。
第六叩首。
第七叩首。
之所以没有喊父亲，是由于常安害怕他并不承认，并不认可，不会接受。
常安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守候着这份珍贵的美好，虔诚地感谢，宛如朝圣。
整整七下，常安的额头早已破皮，鲜血和地上的泥土混杂在一起，常安答谢的声音却没有丝毫颤抖，他磕头的力度也没有半分下降。
他的眼神，依然坚毅如铁。
易济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事。同时暗暗地对常安点头，有如此孝心之人，心性怎么可能会坏？
“常叔，常安走了，我屋子里的书如果您不想留着，便烧了吧，我的床板里还放着我攒下来的四个银币，您可别忘记了。”
“我之前没说过，但是……不要老是喝酒。”
常安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因为泪水此刻氤氲了他的双眸，而他的嗓子，也不争气地哽咽。
“顽童，没你教我的份，快给我滚。”
“滚远点……再也不要回来了。”
常生说到这儿也顿住了。
一时天地寂静无声。
只有风吹、草动。
和常安极其微弱的抽咽声。
常安强迫着、逼着自己缓了过来。接着深吸一口气。
“常叔，常安走了！”
好似某种承诺、某种预言、某种誓约。
他没有说出口，却是发誓自己一定会回来，一定一定。
七叩、三别。
一句再见。
易济海没有说话、没有打扰常安、没有表情呈现。
今天，最大的发现，是知道了。
平凡的生活中，也有最真实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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