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侯之裔青瑶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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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瑶见姬曼出神,虽知他最近入魔极深,却不知所为何事,遂道:“公子,你最近气色又是不大对,切莫太过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若无其它吩咐,奴婢这便退下了。主上所酿清酒当真妙不可言,公子尽情享用便是。”她心想,醉上一夜,或许便能出魔。

  姬曼恍然醒神,“嗯嗯。用心侍奉父亲大人与师公。”

  青瑶将到门口,又转身过来,“奴婢险些忘了两件事。主上体恤奴妾们明晨还需早起,便命我等人先睡。主上叮嘱,等他与司马先生叙罢,自会呼唤公子。公子夜间若有使唤,请照常例多敲两声门口的小鼓便是。今日起得早了,怕会睡得沉。司马先生说,少顷将起风暴,眼下风势已渐渐有些急了,公子若无紧迫事,就安心候着罢。”

  “很好!你先去吧。”姬曼心想,那两人一直叙谈不辍,最妙不过,天有风暴更佳!

  ……………………

  青瑶关门离去后,姬曼兴奋地跳了两跳,窜到门口,从门缝向外窥探,院中空无一人,随即转身拉上窗帷。“待得夜黑风高之时,便是峰回路转之机。”

  他安坐下来,抄起双耳青铜酒壶,倒满酒觚,一饮而尽。深藏八年的清酒极为醇厚,入口甘甜,滋味绵长。不由得连饮三觚。“青瑶说的是,竟比燕赵之地贩来的,号称千日醉的地道中山清酒,还要甘醇许多。可惜啊!那位爹若是靠谱,且允我从军,我为大秦帝国重甲骑士,奉赵政帝命出征,他以这清酒为我送行,岂不壮哉!”

  他一边狼吞虎咽着烤羊腿,一边一觚接着一觚豪饮八年陈酿。或因酒香迷人,不知不觉便已近半壶清酒下肚。虽然尚无醉意,却有满头酣畅淋漓的热汗津出,遂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摇晃着觚中酒,“酒是真好酒!嗯嗯,可是那位姬九怀……”

  他眯眼盯着案上飘忽不定的灯烛,“怨不得他不走官道,且毫无父子久别重逢之喜,只冷冰冰如同陌生人般三言两语,便迫不及待地将我支开!姬九怀好不容易做到了左将军,已然望侯,却将肤施男人出生入死得来的高官厚禄,抛得干干净净。与常理不合!

  “不合常理,便有弄虚作假之嫌。甚至,在多年前便已开始。司马去疾也是瞒我太多。说什么娘产后即患癫疾、山魔附体,匈奴蛮子才相信山魔鬼怪附体!

  “说不定,我亲爹亲娘早就故……呸!大逆不道,不道……嗯嗯,瞎想而已瞎想而已……堂上那位姬九怀,匆匆忙忙只有午前那一面之谋,尚未来得及细辨他相貌,但他那一脸腮的胡髯……总归与我有些……他的样子像谁呢……”

  随着一觚觚清酒下肚,一个个相熟不相熟的面孔走马灯般滑过眼前,姬曼发觉眼中烛影重重,遂闭眼爬在案上,“慢些,再慢些……”

  ……………………

  慢慢的,姬曼提着灯烛来到一处旷野,看到许多满脸虬髯的骑马军将,仿佛祭祀偶人般从他身旁缓缓飘过,但无一人向他投来半寸目光。他颓然坐倒在地,不禁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狂风大作,吹得四下里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火烛呢?火烛呢?”抬头望天,天无星月,低头一看,深不见底,唯有遥不可及之处似有火光飘摇。“这也实在太黑了,须得先去借个火。”

  说着“借个火”,他便忽忽悠悠飞了过去。

  飞到火光前,他大吃一惊。只见七八个盗墓贼正挖掘一座满是荒草枯藤的巨大坟丘。盗墓贼手段娴熟,配合默契,不一刻便打开墓穴机关。掘冢盗墓,在大秦为重罪,人人遇到时,均须奋力缉之。他大喊一声“众贼住手”,顾不得盗墓贼人多势众,便要上前缉拿,但却悚然发现自己张口无声,伸手不见手,抬腿不见腿,唯一颗脑袋还听使唤,在空中飘来荡去。

  盗墓贼对他的脑袋视而不见,他焦虑的脑袋无奈眼睁睁看着众贼,把陪葬青铜酒器、玉石、的热汗津出,遂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摇晃着觚中酒,“酒是真好酒!嗯嗯,可是那位姬九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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