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方女帅第1/2段
姬曼虽未经历军中训练、征伐实战，但其马上骑射功夫，在肤施赛马场罕有匹敌，更比军中骑兵射手多了一项专长——从羽箭轨迹与姿态精准判断射手状态与力道。树丛中射出的这支羽箭，准头尚可，但力道飘忽不足，偷袭射手若非不存杀心，便是技艺不精。
眼看羽箭迎面而至，本想歪头躲过，但他忧心身后“戎中潏”被箭簇射中，遂提起挂在马前的猎矛格挡。来箭咔嚓脆响，居中断为两截。由断声已可断定，并非军中常用三棱铜镞，应属民间猎户所用。
“戎中潏”闻声，惊讶问道：“贤弟，有何变故？”
姬曼勒缰停马，横矛胸前，小声道：“无甚大碍。许是猎户在周边张弓狩猎，粗心失了手，射出一支猎箭。”
“莫不是鬼戎在此设有埋伏？鬼戎之族彪悍骁勇，贤弟还须小心才是。”“戎中潏”浑身抖动不停，说着便要下马。
“阁下稍等。”姬曼回手拦住“戎中潏”，朝着前方树丛朗声高喊，“方才失手射箭者可是猎户？汝等可在前方设有狩猎陷阱、网缯之属？烦劳现身一人出来说话。”
“戎中潏”伸长脖子眺望四周，拍拍姬曼肩膀。“可有人迹？”
“烦请阁下到旁边寻个地方躲避，本尊前去探查探查。”
“戎中潏”翻身下马，高声呼道：“贤弟，务必小心哪。”
眨眼间，姬曼策马奔远。“戎中潏”转身拾起身后雪地上的两截断箭，刚苦笑着敲打两下，便蓦地扔掉断箭，咬牙惨叫一声，坐倒在地，双手握住冻得通红的光脚。“吓！冻死老子了，这双脚怕是要生出冻疮。姬曼你小子还是赶紧出魔吧！搞得如此鸡犬不宁。不是你爹带有我爹的密信……”双手暖不了双足，又忙不迭将麻木无感的双足兜进花大衣，“好在青瑶已然出马，看青瑶的吧。”
前方远处马鸣潇潇、叮当不停，“戎中潏”王离知是青瑶已与姬曼打将起来，随即闭眼休憩。“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想起方才断崖之下姬曼甩出短剑，依然心有余悸，“青瑶你可要谨慎些啊，姬曼这小子已然全身入魔，可是比不得方才半魔半醒时。”
“蛮女，你是何方妖孽，胆敢偷袭本尊！”姬曼一边怒斥，一边挥动猎矛，与道旁林中忽然跃马窜出的一蒙面女子以命相搏。
偷袭姬曼的蒙面女子并不答话，只舞动手中大刀，刀刀直取姬曼要害。姬曼见她刀法娴熟，颇有军中将领之风，但毕竟女流之辈，力道还是稍显不足，遂只使出五成力道与之周旋。
蒙面女子一头黄发飘飘，额首箍着一条缀有五色宝石的麻花皮绳，目光刁蛮狠辣。身上穿着毛茸茸、脏兮兮像是刚从绵羊剥下来的一张皮，脚穿一双与鞋履马靴相去甚远的皮兜兜。其胯下绛红马，手中黑黢黢一把卷头大刀，劈砍横扫，虎虎生风。
两人刀来矛去，很快便已过了三五十回合。姬曼心想，既然已入虚幻之境，此地又是“戎中潏”所言鬼戎之地，野蛮女子必是鬼戎无疑。既是鬼戎，未必听得懂自己的肤施话。西落鬼戎在商王子瞿时期再次成患，正如当今匈奴一般，但不知她能否听得懂匈奴话。想到这里，遂也不管蒙面女子是否听得懂，改用匈奴话喊道：“小蛮女，速速报上名号，来自何国何族？为何埋伏于此偷袭本尊！”
姬曼喊罢，蒙面女子非但不答，手中卷头大刀上下翻飞，火气更大、下手更狠。“蛮女，休怪本尊再不客气。”姬曼遂也不顾她男身女身，使出全身力道，与她战成了一团。
两人真刀真枪，王离担忧青瑶莽撞，手上不知轻重，有个什么不可挽回的闪失，欲喊两人停下，但转念又想到姬九怀叮嘱自己不可随意阻拦。“罢了，你爹说，青瑶刀马功夫不在你小子之下。
“你说你爹，还有你那司马师公也是，为何不早早将你的魔怔病根暗中告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这年月，除了秦人，天下还不都是亡国失族之人，你小子何必淤积于心，连为兄也隐瞒至今！司马先生苦心孤诣瞒你这多年，既是隐瞒，便隐瞒得彻底些，偏偏还想让你牢记白狄王族的前生往事，寄望你史传后世。千百年后，谁还在意什么赤狄白狄！你爹虽然常年征战在外，但早治病之策，且也筹谋良久，却为何非要等到今日方才使出来？说什么须水到渠成，等你小子完完全全入魔。唉！我看是他不放心肤施医者的手段……”
不知不觉间，姬曼与蒙面女子已大战近半个时辰，却依然不分胜负。王离抬头翘望片刻，不住摇头。“司马先生深通墨家异术，却不早些传我御风之术，临机磨刀不到一日，虽然还算顺利，奈何引燃操控机杼油棉时还是不免慌乱，且降落山坡并无树木缓冲，真他娘的吓死我了。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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