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方女帅第2/2段
随着麻木的双脚终于有了些知觉，他后仰躺在雪地，悠哉望着无云蓝天。“司马老先生，你预测的孛星，怎地还不飞来呢？孛星啊孛星，赶紧吧。”浑身疲痛交加，一边默叨着，一边闭上了眼。
大约又过多半时辰，王离感到脸皮眼皮刺热，忙眨开眼，只见一颗硕大孛星，正悬在天上，逆着太阳，缓缓向东移动。“来了！他娘的，老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形巨的孛星。得嘞，姬曼啊，为兄片刻便将告退。可怜青瑶，自被你爹从秦赵邯郸之战中救下，千里迢迢来到肤施，辛苦奴侍奉司马老爷子吃喝拉撒，得空时还须做你小子榻侧之陪，算是你小子的半个侍寝，未料如今还要陪你上演疯魔大战！
“出魔后，你小子就娶了她呗，可得是结发正妻噢。”
滚身坐起，王离放眼四周，地上的厚厚积雪竟已融化大半，“到底未入深冬。若不是有这场雪，老子也不会来这鬼地方；老子来到这鬼地方，如果没有这场雪，凭空坠落在山上，只怕早已摔得稀烂！好在司马先生料事如神，说来风雪便来风雪，说来孛星便来孛星。”他随手抚了抚地上野草，抓了两把猪殃殃、毛驴耳朵、稗子、香附子之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草香淡淡。“你司马先生既然如此神道，何以阻挡不住你徒孙这些年来的疯疯魔魔？唉！”抬头向前方看去，只见姬曼仍与青瑶打得难分难解，猎矛长刀，格挡劈刺，彼此力量不相上下，互无相让。“他娘的，青瑶可别感染了姬曼魔症。”
“姬贤弟，别打了！”他边向两人跑去边喊，“停下停下！”
姬曼闻听王离喊叫，不予理会，猎矛出招愈加刚猛。他心想今日这人算是丢尽了，方入虚幻之境，便遭遇如此糗事！即便与这野蛮女子打个平手，也必被“戎中潏”暗中讥笑不休。
早已疲惫不堪的青瑶见王离匆匆赶来，趁机圈马撤出对战，跑出数丈之后又拉马回身，对着姬曼与王离，猛摆刀头向下，示意停战。
王离拽住姬曼手中隐隐发烫的猎矛，对青瑶眨眨眼，抬头仰望姬曼道：“贤弟，对手如此野蛮凶悍，可是鬼戎将领？”
“呼吁——”姬曼长出一口气，“阁下此前所言极是，她应该便是鬼戎。既是鬼戎，她怎会有如此娴熟老练的刀马功夫！”
王离心中一笑，“贤弟可知她名号？”
姬曼挺矛指向乔装蒙面的青瑶，“蛮女，速速报上名来！”
乔装蒙面的青瑶并不答话，恶狠狠上下扫了两眼狼狈不堪的“戎中潏”，随即仰天大笑，嗓音粗粝，险些破了嗓子，“我当是来了如何利害的帮手，原是一肥头大耳废物！”
“在下从骊山之国而来，名为戎中潏。”王离自报家门后，见姬曼微闭双眼死死盯着青瑶沉思，恨青瑶迟迟未按司马去疾叮嘱报上名号，遂向她摆摆手，“在下若未猜错，马上女子定是鬼戎女帅。女帅可否一展芳容？两位还没看到么，天出二日，必有灾异……”
“天出二日，岁月失序之兆罢了。”姬曼抬头望了望空中孛星。
青瑶提刀胸前，瞪了王离一眼，佯意回头望望廖无人迹的空荡身后，转过头来手指姬曼，“小贼，本旅知你并非赤狼鸢鞮同伙，似乎亦非昜（yáng）国之人。看你装束武功，可是周方姬亶属下？”
王离又是心中一笑，插嘴催促乔装青瑶，“还请女帅展露芳容。”
“哼哼！”青瑶一把扯下蒙面厚纱，“本旅来自鬼方……”
姬曼定睛一看野蛮女子面容，登时大吃一惊，张口结舌道：“虚——体——青——瑶！”
“这，这不大水冲毁龙王庙么！”王离已然憋不住心中笑意，哈哈一笑，心想青瑶扮成如此野蛮凶悍之状，简直换了一个人，你小子竟也能认出，倒不枉她陪你一场。笑罢，他连拍手掌，“青瑶将军原来并非那鬼戎之属，乃是来自我这位贤弟方才所言的鬼方，且为一旅之长，幸会幸会！嗯，方才，我贤弟还曾提到女帅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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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在商代，商王之下的最高军事长官为“师”，“亚”和“旅”为次一级指挥官。武官职称因兵种不同而不同，本书简要取用“师”“旅”之称。
PS2：昜国，商时方国，约今山西洪洞一带，其首领称“伯”，有可能是姬姓国族，周时晋国最早立国此地。昜国与商王关系友好，常出兵协助征战，在诸多商属方国中地位较高，亦多有族人在商王朝中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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