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汝乃亡国之徒！”第2/2段
“闭上你臭嘴！”斥罢王离，青瑶转头对姬曼继续道，“翟国虽然并未归附商王，但毕竟身在鬼戎之地，且常年与赤狼鸢鞮周旋，商王愿意高看一眼。本旅此行乃奉商王之命，率一旅之军联合昜方北伐鬼戎，救翟国于倒悬。未料还是晚了一步。你若姬姓翟国之人……”
闻听“瑶”这句“你若姬姓翟国之人”，姬曼心头一冷，自己若是姬姓翟国之人，岂不已然亡国？遂自言自语：“鬼崖，姬姓，翟国，鬼崖便在肤施之南。我是姬姓翟国之人，那我是谁，是谁……”
“什么肤施不肤施！此地向南至鬼崖已被鬼戎牢牢占据，你这姬姓之人还能是何国之人！”青瑶见姬曼兀自默叨不断，也如王离忧心他钻入虚实混乱之状，遂厉声怒道：“汝乃亡国之徒！”
姬曼被骂，陡然醒神问道：“姬姓翟国之人可是已被屠尽？”
“屠尽？谁告知你屠尽！不知如今人比土地更加珍贵么！”
“在下自然知道，但‘总归无救’……”
“翟国姬姓之君一家大小，左右抵抗之军帅，自然已被赤狼鸢鞮砍头做了天祭；翟国数千寻常族众，却被赤狼鸢鞮赏给属下部族，迁到赤狼泽之北囚禁为奴。其复国已然无望，不是无救么？”
“那，瑶帅独自一人来此地却是为何？
“姬姓翟国虽然从未朝拜商王，但与我鬼方有些亲缘，无奈本旅来晚了一步。我鬼方与昜国联军无功而返，但本旅既来，不能空手归去，必须前去解救一人。”言罢，青瑶故意停顿。
姬曼急急追问：“何人？”
青瑶不紧不慢道：“也非什么显贵之人，救便救得，救不得便是天意亡她。她名为大月狐。”言罢，她窥见姬曼两眼乍然放光，遂又补充道：“嗯，她本来只是翟君身边的侍奴，并无姓名。本旅常到翟国走动，很是喜欢她。这次若能救出，便为她取名大月狐。”
“瑶帅，”姬曼提矛在手，决绝道，“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为何？”
“我姬曼生于翟国之地，便是翟国之人。”姬曼情知这一决定不免有些草率，但想到五年前的大月狐亦随自己入虚，岂能置之不顾。
旁观至此，王离已然大大放心，心中窃笑不已。原以为司马去疾的这一蒙骗招数未必灵光，实际用起来，又险些被自己和青瑶弄成漏洞百出，没想到姬曼还是上了道。他抬头望望天上，方才孛星早已逝去，遂叹口气道：“唉！真可谓斗转星移，人间多变。不过，幸哉姬贤弟与瑶帅相知相识。两位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前去救出大月狐要紧。姬贤弟，愚兄有军情在身，爱莫能助，这便告辞。贤弟救命之恩，愚兄牢记在心。他日若是有缘，定与贤弟一醉方休。”说罢，躬身向姬曼、青瑶施一一告别，转身便向古圁水奔去。
姬曼急忙下马，“中潏兄，圁水漫长，你有舟筏么？”
青瑶恨恨道：“若无舟筏，便浮水而下，淹死这头肥猪最好！”
“瑶帅不知，眼下之际，他还不能淹死。”姬曼回身上马，“瑶帅，在下不才，但还有些力气，这便随你前去解救大月狐。”
“你只想搭救大月狐，不想帮助大月狐重建姬姓翟国么？大月狐乃是刚烈女子，虽仅为翟君侍奴，却心有与翟国同生同死之志。你把她人救出，她无国可回，岂非要做孤魂野鬼？”
“在下协助瑶帅救出大月狐之后，还有一件极为重大之事必须去办。重建姬姓翟国，恐须从长计议，在下孤身一人……”
“敷天之下为王者，又有哪个不是孤身一人？有第一人，便有第二人。想那商王成汤，以区区十余战车，不足一千勇士，竟一举剪灭夏桀……”
虽各有难言心思，但两人都已颇觉松快，遂策马齐驱，向着赤狼泽北奔去。
————————
PS1：秦国上郡肤施，在春秋时有翟国，即鬼戎后裔狄族之国。今陕晋高原，特别是陕西榆林一带，为鬼戎及其后裔狄族长期盘踞之地。商末鬼戎，大大小小部族无数，各自称王（史称翟王），或有区域性松散部落联盟政权，但史载极简略。鸢鞮为春秋时音译狄族姓氏之一。无华夏姓氏的狄族人，极少有姓名全称载于史册者，其姓名大约名在前、姓在后。赤狼鸢鞮，虚构的鬼戎部落联盟首领之一，姓鸢鞮氏，又因居于赤狼泽一带，故名为赤狼鸢鞮。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