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战残生第1/2段
听到瑶言“梦中的你”，姬曼子虽已无梦醒时的羞赧，但却感到自己被清空的脑袋忽如闯进千军万马，满满当当乱了起来。
瑶转身取过她的卷头大刀，切下烤獾猪崽的一条后腿，扔给姬曼子。“呶，凑合吃几口吧。没盐，也没椒料，好在新鲜。”
姬曼子伸手接过烤獾猪腿，仿佛木偶一般，呆呆愣怔不语。
“我箭术很是马虎——其实，很多鬼戎部族更为稀松。”瑶一边低头坐着大嚼烤肉，一边滔滔不绝，“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部分鬼戎牧马放羊，肉食充足，便极少狩猎。但翟国不同，他们有姬姓族人传统，居于城郭，垦土稼穑，胜过其他鬼戎国族，狩猎之技也很是了得。怨不得你那张硬驽制作精良，无举鼎之力，只怕难以驾驭。
“这头小獾猪，却不是用你的硬驽打来，是它跟从一家出来觅食时，被我追得落了单。一技之长无论多长，也必有其短。赤狼鸢鞮所率各部，均为游牧之族，作战行动贵在神速，但阵地对决、攻城之战远不如农耕定居各国。翟国虽小，据鬼崖之峻、邻圁水之险筑城，本来无忧，然今年大旱少雨，圁水数竭，赤狼鸢鞮这才全胜而去。
“我鬼方久居大邑商内服之地，征兵行军作战，已然彻头彻尾的商军，骑兵远远不如鸢鞮之属。此番解救翟国，之所以无功，问题便也主要在此，战车辎重行动太过缓慢，徒兵还需自带食宿所需，一个个毫无斗志，拖泥带水，每日行军不过三五十里……”
瑶不停地说，一直不闻姬曼子出声，扭头去看，见他木然不语、眼神呆滞，遂抓起烧火棍，敲了敲他的腿，“诶！还梦游呢。”
“没，没没。”姬曼子还真不知道自己正在心骛何方。
“从你昨日身手看，至少也是百夫长，与那赤狼鸢鞮干过几次？”
“我带兵作战？还与赤狼鸢鞮！好像从无，便是有也不记得。”
“噢——”瑶伸出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油，缓缓站起身，重重拍了拍姬曼子肩膀，“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忘了很多事情？”
“应该是吧。”姬曼子眉头紧锁，“但不能说忘得一干二净。”
“大月狐是谁？”
“你说过，翟君的侍奴，你很喜欢她，你我要去救……”
“她来自何国何族？”
姬曼子刚刚有些清醒的脑袋，再次凌乱不堪。
“不知道？呵呵！”瑶复又重重拍了姬曼子胸口一掌，“这便更加清楚了。昨日我即感到你甚是奇怪，身手灵敏、言语正常，行动亦有明确目的，但却说不清来自何方。你这是患了心疾。”
“心疾？”姬曼子摸摸胸口，“怎么可能！”
“不过，你莫急。还记得昨晚梦见你娘之前的一个梦么？”
“我做了很多梦？不记得。你记得？你一夜未睡么？”
瑶哈哈一笑，甩了甩荒草一般的长发，“那也得睡得着才行。也就是在这山顶，无处可去，若在它处……放心，你什么也没丢，只是掉了魂魄。你的所有，无一不藏在你失去魂魄的心底，你的过往，你的娘，你的国，还有你可能识得并同样喜欢的大月狐……”
“我也喜欢的大——月——狐？”姬曼子如坠云雾。其问并无惊诧之意，而是茫然于寻不到此事可能与否的任何线索。
“不错。而且，”瑶斜睨了一眼懵懂的姬曼子，“你向往她，或者说暗中倾慕于她，只怕已经很久了。我说呢，你昨日乍闻其名，便两眼放光。即便你不是姬姓翟国人，那也必是姬姓狐氏国人。”
“你是说，大月狐乃姬姓狐氏鬼戎？”姬曼子并非对大月狐来处的事实有何难以置信的疑问，而是无从断定自己是否因此暗慕她。
&em你娘之前的一个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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