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犹有不亡之志第2/2段
“大月狐出得虎穴后，决意屈身为翟君侍奴，甘心与翟君后宫众奴为伍。我已告诉你，我喜欢她，在狐国远未被灭时便喜欢她。
“喜欢到何种地步呢？本旅这么给你说吧……”说到这里，瑶扭动了一下腰肢，“如果你以后有幸娶大月狐为妻，又舍不得我为你疗却心疾的这番操劳——你切勿瞎想，本旅未必看得上你——那么，我愿奉她为嫡、甘心屈身为庶……”
“不，不不……”瑶脸上毫无羞色，姬曼子却一脸通红。
“你想什么呢！毋再打岔！本旅此乃假设，没得你这般先就毫无来由地自作多情起来。”瑶愤而斥罢，转而笑道，“你自多情，怎奈大月狐对身为那位族长之子的你，已然心灰意冷。我为她屈身为奴惋惜不已，好不容易才从她嘴中掏出来心中话——你俩有终身私订。
“你放心，大月狐乃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她并非不晓得你所说以以当时局面不救狐国，为无奈之上策的大义——对不住呢，刚才骗了你，你当时并未反对你爹，你爹也未曾反对翟君出兵，主张不出兵乃为上策的，恰恰是你这位带领五百精锐的族中少将。我并非故意骗你，乃是担心你忽然恢复些魂魄元气，猛然间承受不住。明白了么？这才是大月狐一心为奴的最大缘由。
“你也并非无情之人，更不能说你当时主张有错。你姬曼子虽然年少，但身为族中五百精锐之师长，当时决定着姬姓翟国，以及你父子族邑千余人口能否多活一天。”瑶死死盯着姬曼子似略有感动的双眼，“狐国被灭，一国族人，除大月狐之外，悉数被那赤狼鸢鞮掳走为奴，你无颜面对你的心上人，她也绝情不再见你，以屈身为奴断了你俩的终身之订。数年炽热之情，一朝对面成恨。所以，你在那场与赤狼鸢鞮的恶战中，杀到最后，便什么也不再想，只想如何战死。
“你什么也不想，自然也不会记得当时许多情景。当你战到孤身一身时，忽然天雷爆震、狂风大作、雨落如河，赤狼鸢鞮以为上帝降旨保你性命，你才幸免于难。当时，你力竭昏厥，醒来时又见全军覆没，却并未尽失魂魄元气，虽然木偶一般不言不语、对任何人任何事视若无睹。直到最近赤狼鸢鞮灭掉翟国，你眼睁睁看着大月狐……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兴许，那赤狼鸢鞮还记得你的模样，记得与你上一战中的上帝旨意。总之，你活了下来。你的躯体活了下来，但却尽失魂魄元气。凡事物极必反，你魂魄元气丧尽，竟然一改木偶般的痴呆傻愣之状，除却心疾，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不，不对。”姬曼子只觉得头乱如麻，“昨日你我……”
“你定然以为你我初次相遇。那你说一说，昨日是怎样的情景。”
“我……”姬曼子啪啪狠命拍着额头，“但是，但是……”
“好了！什么但是但是的。是不是恍如做梦？那便对了。我暗中射了你一箭，还记得不？不记得，那就更对了。本旅认识你，因为我常到翟国，最后一面便是你的痴呆傻愣之状。昨日遇到你时，你却神气活现，加之此前从未与你当面对话，因故未敢当即相认。后来，发觉你痴痴的神态越发像姬曼子，便以大月狐试探——她本来就叫大月狐，你方才猜得对，姬姓狐氏！我那些话是来试探于你。
“当你听到大月狐三字便两眼放光，又愿意随我前去搭救她人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能确定。直到听你昨夜梦呓，并脱掉你鞋履，验证你为我鬼戎之族。
“嘻嘻，本旅这番口舌，便是自己听来都有些乱。你从我口中闻听你的往事，有无恍如隔世？啧啧，你当前之状，也绝然不会有此等感觉。我不厌其烦告诉你，你也未必会有。狐国之亡、你父子族邑之亡、翟国之亡，不过从去年到最近而已。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又是你的幸运。你心疾虽深，毕竟疾患不久。大难不死，幸运连连，你绝非寻常之辈！我之所以如此曲折往复地试图去你心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虽你心疾深沉，到底犹有不亡之志。因此，你也才有得救。”
听到这里，姬曼子已然一副痴呆傻愣之状，眼珠混沌无神。
“很好！今日开局大出预料。”见姬曼子忽现痴呆傻愣，瑶深感欣慰，“你知你为何来到此——本旅前去解救大月狐的路上？你知你方才为何忍不住疯狂大笑？这便是我一再说的，命中注定！
“好嘞！我编造故事到此结束。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大半天的功夫，最多只能让铃铛响起来，绝无全功之任何可能。
“现在我来问你，你可还愿意随我前去解救大月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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