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斯塔夫:不该做的噩梦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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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普亚在棺材前跪下休息,眼睛闭上,心中心绪不宁,一方面在备课,另一方面留意这古斯塔夫的呼吸。

  这一次不会是温柔的授课,男孩一醒,课程就会开始。

  麻木驱逐了两脚的疼痛,卡普亚听了一夜古斯塔夫的鼾声。

  “过来,古斯塔夫。”卡普亚知道,男孩正在躲闪他的背影,“不要害怕,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古斯塔夫拒绝的,似乎就是新生。

  神父卡普亚感觉到了男孩的畏缩不前,他咬了咬后槽牙,鼻子中生气的哼了一声,头也不转愤怒的命令说:“来我身边,看着我做事,我迟早也会躺进这里。”

  新的梦境会覆盖住旧的梦,它们就像解题一样,逐步抽丝剥茧,当梦境从绚烂变得平实,就会越接近触动清醒的那根弦,接着就会得到结论。

  这就是卡普亚的最后一课:

  从不该做的噩梦中醒来——古斯塔夫已经在弗雷姆盲目的循环了太久,卡普亚要终止这个雪国中的因果,让古斯塔夫的故事线扩张到另外一环。

  弗雷姆的巨鲸吐出最浓的雾,从迷雾中走出的古斯塔夫没有沾到雾中一点寒气,脸上的结晶全是因为泪,这些泪有些来自眼角,有些在眼角中受阻,转而在毛孔中渗出。

  古斯塔夫在迷雾外僵直的跪下,又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上半身撞向地面。

  原来弗雷姆早就空无一人。

  原来一切都是受不了孤寂的我的想象。

  我不断拆下旧梦的线,又重新编制相似的梦。

  原来我吃的,喝的,早就不是单纯的肉干和鹿血酒。

  我知道了,我一直在和自己捉迷藏,只不过,我故意不去寻找,我故意寻找着不存在的东西,我故意让自己找不到自己。

  我到底做了几个梦?

  一个?两个?无数个?

  卡普亚在那夜等了多久?

  一夜?两夜?还是他所说的永夜?

  我在梦中呆了多久?一瞬间?一年?还是至今,至今呆在一个足够骗过自己的梦中?

  我什么时候为自己造梦的?饥荒时?憎恨母亲的行为时?看见母亲离开我时?还是,我本来就是在梦中诞生。

  我清醒过多久?见到梅菲斯特的时候是清醒的?见到卡普亚时是清醒的?还是从未?

  卡普亚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救走我的时候?给我最后一个木雕时?称我为父的时候?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把教堂中的木雕神像臆想成可以充当父亲的角色?

  古斯塔夫在甘尼克斯的山脉下已经不容易寻见。他的手上长满了草,脚陷进了土,树根框住了他的头,根上长着菌类。

  “起来,古斯塔夫。”声音来自天空,也来自土壤,草木里也一起传达着这个声音。

  “这不是你的国,也不是你的起点,更不是你的死期,我见过你的死期,不是在这。”

  古斯塔夫被无形的手抓住,脸上的血正在肮脏的干涸。

  古斯塔夫被拎了起来,他面黄肌肉,几根树根、草根都钻进了皮肤,不太清楚是在给他提供养分,还是在消耗他的生命。

  “古斯塔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废墟。我身后独无一人,我眼前也是。”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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