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99章 国师夫人的“敌人”很多第2/2段
这可不是覃翁翁杞人忧天,实则曲氏母女二人现在也正计划着走歧途邪道。
据说是病得眼看就要“香消玉殒”的高蓓声,终于是盼得母亲的到来,还把她旧时家中使唤惯了的两个官婢也带来了临安——上回高蓓声来临安,是为老夫人邀请,使了仆婢去成都接来,她一个晚辈,就没有另带仆婢的规矩。
她这时且冲曲氏抱怨呢:“姑姥姥虽会调教人,奈何姑姥爷到底是乍然富贵,相邸里的人事过去在大世母执管时还好,换了二世母,乱得不成样,就没一个婢女用得称心,终究还是阿娘带来了月容跟月影,我这屋子里才像个样。”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我的蓓儿了。”曲氏抚了抚女儿的鬓角,觉得眼睛里直发酸:“我其实跟你姑姥姥是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你屈为姬妾,可你祖父……为了调职入朝的执愿,铁了心肠要利用你攀附晏国师,你偏又是个痴心的……”
“阿娘。”高蓓声撑着额头,半仰她把燕脂抹得均匀的芙蓉面,轻唤一声,唇角带笑:“晏郎还不知翁翁跟赵公过去有深交,却已经对高家十分礼遇了,要不是我听大世母的话行错一步路,竟认了贵妃做义母,晏郎势必不会舍我另择覃氏女,但这并不是说晏郎对覃三娘多么爱重,晏郎身在权场,姻联之事不能只考虑男欢女爱,必须因功利再舍夺。
翁翁是看清了时势,守着虚名儿能有什么利益?高家若再远离中枢,只远远地做个地方官,等姑姥爷过世,王家世翁过世,高家必会一蹶不振。不是我们高家功利,而是官家不能任用贤良方正,翁翁是为了匡扶社稷,才趋从于时势。
我视翁翁为荣,且身为卑幼,也自当顺从尊长之令,我暂时屈为姬妾有什么要紧呢?黄夫人不是答应了说服周圣人赐封我为孺人?周圣人之令臣女更加不敢不从了。阿娘放心,我定不会输给覃三娘,总有将她取而代之的一日,再者言沂国公府的黄夫人,何尝不是也曾屈为姬妾,不照样守得云开见月明,便连临安城中多少庸俗的妇人,说起黄夫人来,不尽都羡慕她能得沂国公的爱重,数十年不变么。”
曲氏的眉心却仍然没有展开:“只是那赵玖茴,他的官声本就不好,且时今仍有不少朝臣,将开封失陷的责任归咎赵玖茴,便是他的儿子赵清渠,如今也是被处斩的大逆罪徒,晏国师当真还会顾念你祖父与赵家的旧交?”
“翁翁作出如此判断,必定就有依据,这些权场上的事阿娘梳理不清头绪,就不用空担心了,只需要听从翁翁指令,依计行事。”高蓓声其实并不多么耐烦宽慰生母。
她的外家只是普通世族,母亲的见识自来就有限得很,最幸运的就是生得好姿容,且她还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好姿容,自小她就是被祖父亲自调教,她明白祖父不甘消沉于挫折的志向,因祖父的教导,也从来明白自己虽然身为女儿,不能够同男子一般在朝堂上建功立业,可谁说女儿就不能为振兴家族尽力了?
她也有抱负也有志向,最幸运的是祖父这回相中的人,还真真是让她一见倾心的人。
谁能有如她一般的远见和眼光,在当年,晏三郎尚且默默无闻时就能看出这个郎君绝非池中物,覃芳期那般庸俗,无才无德的女子,哪里般配堂堂国师?当她的祖父实现抱负,在朝堂上把姑姥爷取而代之,她就定能把覃芳期取而代之。
她高蓓声,是不会轻易屈服于挫折的。
同一时刻,黄氏也在晏永跟前大力举荐高蓓声,晏永不拘束黄氏为了高氏女再次去求周皇后,他只说自己的打算:“我琢磨着,舅兄可与郑家联姻。”
这就是安排黄仙芝的婚事了,黄氏却一时没回过神是哪个郑家。
“司马公的岳家,福州郑门。”
德妃的弟弟司马权,本就是寒门子,娶妻郑氏,父亲只是家有薄产的农户,纵然而今郑夫人作为太子的舅母,已经跻身贵妇阶层,可本家却仍然不曾争取获爵,只封了个堪堪能维持体面的寄禄官,根本就不能挤进权贵阶级,黄氏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情愿的。
“郑夫人有个侄儿,一直在临安城求学,我让竑儿打听过,据说郑郎君虽不大有望考取进士科,取中明经还是有望的,所以司马公对这内侄倒也看重,若能成了这桩姻缘,咱们就能交好司马公,晏迟这竖子日后对我这父亲才会有所忌惮。”
经晏永这么一剖析,黄氏又有几分意动了。
她想都没想过让侄女屈为姬妾,因为娘家想要挽回颓势,再也不能出个屈为姬妾的女儿了,所以曲氏今日一提让高蓓声给晏迟做妾的事,黄氏立即答应鼎力相助,高家的声誉受不受损,和她没有干系,但利用高蓓声却能牵掣覃氏,这必须是件有利的事。
但光指望高氏女还不够,丈夫说得对,关键是沂国公府要壮大自己的人势,太子乃德妃所出,德妃是司马权的姐姐,交好司马权相当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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