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十九章 沈稷第3/4段
“遵命!”一众宫獒基本都是丘禾从辩机司带出来的,自然听得懂弦外之音——六司之中,辩机以追踪探听为长,非八面玲珑者不可。
但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脚下三尺,有两个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悄悄返回。
丘禾一直盯着西北的天空,片刻之前的一朵金色烟花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几乎不喝酒,偶尔为之也是逢场作戏;也不耽于口腹之欲,更不像有的宦官那样醉心于丹汞金石又或者鹿鞭海马。他每天保证二更睡五更起,除了习武和做事,他几乎不在任何事情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他认为自己具备一个男人所应拥有的所有优秀品质,而他健硕的躯体里也充斥了与一个优秀男人相匹配的欲望,可惜的是,他偏偏却不是个男人。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剩一种东西可以满足他——权力。
“大人,五组二十人已经封死了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四十名衙役随时待命,一至四组各领两百兵卒把守四门,保证任何人插翅难飞。”慕清平不愧是他的左膀右臂,调度安排井井有条,三更三刻,整个弋阳已水泄不通。
“嗯,院子里一共多少人?”
“经常露面的有四个,分别负责采买打探,而根据他们每日购置食蔬的数量推算,绝不超过十人。”
“丘大人,如何?”
“全凭慕大人吩咐。”
“吩咐下去,看我举火为号!”
“是!”
三更六刻,一只火把骤然照亮了深沉的夜幕,然后是很多只白亮的灯笼被撕下了遮罩的黑色幕布,持刀在手的四十名衙役踹开院门鱼贯涌入,一时间杀声如雷。
“冲!”
“慕大人有令,降者不杀!”
“妈的!兄弟们起来!鹰爪孙上门了!”
院子里的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片刻的不知所措后就开始井井有条地反击,八个人——六把短刀一前两后分为两组,分别圈住了两杆长枪。
“各位,弃械投降,本官留你们一命。”慕流云骑在自己的踏雪乌骓上,目光所及的方向却并不是这些刺客而是隐于层云之中的一线月光——对方没有回复,只有辱骂声如期而至。
从那些辱骂中找不到丝毫新意的慕流云似乎有点失望,他缓缓抬起右手,然后猛地一挥,手中折扇如令旗直指对方——令出如山,衙役兵丁如虎狼出闸。
慕流云悠然勒马转身,火光映衬之中,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兄弟们!横竖是一死,你们怎么选?!”
“大哥!我包五个!”
“七个......”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好,兄弟们,冲阵!决死!”
一声呼号,八人同时跃起冲向阵型散乱的众衙役——六把短刀如轮碾过这些武艺平平的马前卒,一瞬间最前排就被砍倒了大半,长枪在刀轮的缝隙中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每击必中,一击即回。
人群开始散乱,他们本来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前排在退,后排也在退,终于有人退出了院外。
“嗖~”的一声锐利破空,退出院门的衙役来不及喊叫就被利箭穿心,紧接着“嗖嗖~”两声,又有两人应声倒地——不这次过倒下的是刺客,而在短刀的护持之下也并未致命。
“慕大人有令,进者赏,退者斩!”声音来自傲立于最高处的慕清平,紧接着一轮箭雨,这次却没能突破对方的刀阵枪林,两个中箭的伤者被护在了阵中。
“妈的,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兄弟们,突围!”
正面的衙役显然顶不住奋勇一搏的几名好手,眼看人墙就要被冲散,几个胆小的开始且战且退——但他们的怯懦却没能逃过慕清平的法眼,战场督战这种事,他轻车熟路。
衙役们崩溃了,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拼死博个赏赐。
悍不畏死的凶性一旦被激发,普通人也会变成难以抵挡的凶兽,野兽是斗不过人的——可这是三十多头凶兽,辅以锋镝那令人心悸的利箭,八个人被迫退进一间屋子,做了瓮中之鳖。
衙役们围得水泄不通,锋镝们则各自箭指门窗,包围圈缩得很小,慕流云在战圈最外围,他身边是丘禾。
胜负已定,那些人的生死似乎只在慕流云一念之间。
sp;“嗯,院子里一共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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