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秦川燕》（周一~）第1/2段
<p>大宅门外一侧，扎了一个草棚，里面铺了稻草。</p><p>十多名乐师在里面跪坐，旁边摆了一些瓜果吃食。</p><p>谷小白和小蛾子两人共同占了一个小矮桌，正在胡吃海喝。</p><p>仲兔也跪坐在旁边陪伴。</p><p>今天他妹妹出嫁，他本来应该是非常忙碌的，但刚才他的父亲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命令他陪着谷小白。</p><p>仲兔觉得，估计是父亲真的害怕了谷小白再来捣乱。</p><p>仲兔名兔，在家里排名第二，所以叫仲兔。</p><p>兔这个名字，听起来挺逊的，但却是一个好名字，因为兔子跑得快，古人喜欢用“兔”来称呼千里马，譬如赤兔。</p><p>不过仲兔这个名字……若是用现代的语言说出来，就是“二兔儿”，或者“二马子”。</p><p>确实挺逊的。</p><p>在其他几个乐师的注目（注耳）之下，把一桌子的东西都吃完，谷小白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肚皮，向后一靠：“哎呦……累死我了……”</p><p>小蛾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名字挺逊的仲兔。</p><p>“你……你还想吃？”</p><p>“嗯……”小蛾子红了脸，低下头，脑袋上的斜发髻一晃一晃的。</p><p>仲兔觉得，今天给帮闲的人准备的食物，怕是要有一大半，都进了这兄妹俩的肚子里了。</p><p>这是饿死鬼投胎吗？</p><p>不过刚才他的父亲命令他好生招待，仲兔能说什么？</p><p>只能又去拿吃的东西了。</p><p>看小蛾子抱着一颗巨大的瓜在吃，谷小白坐在地上都觉得撑得慌，干脆把面前矮桌一扫，大马金刀地坐上面了。</p><p>就看到跪坐在地上的仲兔，拿眼角瞟了他下方几眼。</p><p>谷小白赶快扯了扯自己深衣的下摆，坐姿也没有刚才那么豪放了。</p><p>妈蛋，难怪这个年代的人都要跪坐！</p><p>一不小心就要走光啊这是。</p><p>“来，坐这里。”看小蛾子跪坐在地上吃东西不方便，谷小白拍了拍身边，让小蛾子也坐上来。</p><p>小蛾子敛着裙摆，非常淑女地坐在矮桌上，非常不淑女地继续吃。</p><p>那边，没有了谷小白的捣乱，迎亲仪式终于可以继续了。</p><p>看到新郎牵着一只大鹅送了过去，女方的父亲接了，然后双方你来我往的施礼，谷小白叹息道：“这大鹅真肥……”</p><p>“那是大雁。”小蛾子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可好吃了。”</p><p>“想想就好吃。”</p><p>“嗯。”</p><p>烤鹅？鹅肝酱？竹荪烧鹅？</p><p>想想就觉得满足。</p><p>两个人同时满足地叹口气。</p><p>仲兔看看左右，待会儿一定要让家里的人把那只大雁看好了。</p><p>繁文缛节一大堆，等到双方终于准备好了，仲兔也站了起来。</p><p>他看着已经打扮好的新娘，脸上满是不舍之色。</p><p>朝夕相处，从小宠爱的妹妹，就要出嫁了。</p><p>让他怎么舍得？</p><p>他的母亲早就已经哭花了眼，而父亲虽然面带笑容，但也只是强颜欢笑，这个时代，即便相隔只是数十里地，想要见面也特别不容易。</p><p>女儿去了，若是受欺负了怎么办？谁来给她撑腰？</p><p>就在新娘子要登车时，仲兔的父亲走了过来，对谷小白行礼道：“能否请师白演奏一曲，送我四女出门。”</p><p>师白？谷小白反应了好几秒钟，这才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p><p>“呃……”谷小白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了，就太对不起肚子里的食物了。</p><p>再看看旁边的小蛾子，谷小白心里有了个想法，他和旁边的小蛾子商量了几句，站起来道：“那就由我们兄妹献上一曲吧。”</p><p>谷小白和小蛾子对望一眼，竹笛横在唇边，“呜……”一声长音，就飞了出来。</p><p>然后谷小白指法不变，口风加快，“呜”的长音之上，吹出来了一个lt;/p><p>他的母亲早就已经哭花了眼，而父亲虽然面带笑容，但也只是强颜欢笑，这个时代，即便相隔只是数十里地，想要见面也特别不容易。</p><p>女儿去了，若是受欺负了怎么办？谁来给她撑腰？</p><p>就在新娘子要登车时，仲兔的父亲走了过来，对谷小白行礼道：“能否请师白演奏一曲，送我四女出门。”</p><p>师白？谷小白反应了好几秒钟，这才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p><p>“呃……”谷小白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了，就太对不起肚子里的食物了。</p><p>再看看旁边的小蛾子，谷小白心里有了个想法，他和旁边的小蛾子商量了几句，站起来道：“那就由我们兄妹献上一曲吧。”</p><p>谷小白和小蛾子对望一眼，竹笛横在唇边，“呜……”一声长音，就飞了出来。</p><p>然后谷小白指法不变，口风加快，“呜”的长音之上，吹出来了一个高五度的泛音“哩~”。</p><p>本音厚实，泛音空灵，谷小白指法变幻，口风收放，一把笛子，却像是吹出来了两个不同的曲调。</p><p>“呜呜哩哩~呜哩呜哩呜哩呜哩……”笛子的曲调渐渐变快，就像是两只飞鸟，从远方飞来，越来越近，在庭院上空嬉戏、追逐。</p><p>曲调一停，两个强弱变幻的气震音之后，如泣如诉的指颤音，将曲调拉了下来。</p><p>悲声乍起，催人泪下。</p><p>旁边的几名乐师，听得是如痴如醉，摇头晃脑。</p><p>但仲兔却只想要打人，你怎么又来！</p><p>难道我们好酒好菜，还没能堵住你的嘴吗？</p><p>非要把我父母都弄哭了，你才开心是不是？</p><p>他转头，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束手站在一侧，态度极为庄重，这拳头就抬不起来了。</p><p>谷小白并没有看仲兔，而是在专心地吹奏着。</p><p>这曲子，算是谷小白从《秦川情》里化用出来的一段即兴。</p><p>《秦川情》是他会的第一首笛曲，也是他的启蒙笛曲，他所有的技法，都是从这首曲子里学来的。</p><p>而此时，他将自己学到的技法，以及心中的感情融汇在一起，一段即兴笛曲，妙手偶得。</p><p>几个下行的乐句之后，谷小白看向了小蛾子，微微一点头。</p><p>小蛾子站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瓜，张口，开唱：</p><p>“燕燕于飞，</p><p>差池其羽，</p><p>之子于归，</p><p>远送于野……”</p><p>厚实，嘹亮到让人震惊的声音，从小蛾子那小小的身躯中爆发了出来。</p><p>谷小白的笛声，瞬间被压了下去。</p><p>那一瞬间，谷小白差点连吹笛子都忘记吹了。</p><p>这是……小蛾子的声音？</p><p>怎么和昨天完全不一样？</p><p>谷小白自己也是会唱歌的人，而且他的高音，被赵兴盛形容为高亢嘹亮，“差点连天灵盖都唱出来了”。</p><p>但是他觉得……小蛾子的声音，比自己大了一个数量级！</p><p>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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