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梦寐思(四)第2/2段
次年五月初五,虞㶣良语出生前夕,龚长凡回了一趟娘家,并再次与良恺轩相遇。她昂首挺胸与他错身而过,其实心里头确实没有在意,只有厌恶。当然也没有想到良恺轩会记恨那一次,居然买通饭店的伙计在她的饮食中下药。
他其实并不敢伤她,但是若是做点什么也未偿不可,更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居然还能抵挡开他,虽早知到她是练过的,但近几年来她似乎比之前更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拉扯之间手段越发强硬起来。她想喊救命,可是嗓子发哑喊不出来,身上中了药正发虚,想逃跑也难如登天。良恺轩顶着个翩翩君子的模样,行的却尽是苟且之事,也许坏事做多了依旧没有湿鞋,从没有想过会龚长凡这里栽跟头。
就是龚长凡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练的这身功夫内力居然又救了她一命。
她自小练功,虽然行止不妥,但父母都痛惜她,她喜欢便请了师傅回来教,出嫁之后的虞㶣家又是一个修行世家,本就以习剑、修体魄练精神为主,而龚长凡嫁过去没有正常女子的相夫教子,便寄情于修身炼体。
也多亏这几年,龚长凡才没有即刻倒在那迷香之下,她咬破舌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哑着嗓子尽力说道:“你这样做又是何必,我一个有身子的女人,你何必把我们两个都搭进去。”
良恺轩衣襟微敞,一张清俊的脸因为失去理智而涨得绯红,听到龚长凡的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你以为你是谁?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笑死人了!我只是因为气愤!这世上还没有我良恺轩得不到的东西!”
龚长凡头越来越重,肚子也一阵一阵的抽痛,她生过一胎,心头晓得自己大概是要生了,可是随身的女仆这会已经先过她晕了过去,楼下的小厮正守着马车,压根儿就不知晓上头发生了什么。
腹痛让她一时半会晕不过去,但却更加没有力气,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心里知晓不能让孩子出事。她一手抵住对方,一手抓住对方的衣襟,颤抖的手用尽了全力:“你最好听我的,最后一次,你现在离开,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良恺轩笑得失态,坐起身扯开她拎住他衣领的那只手:“你要弄清楚,眼下谁是那砧板上的鱼。”说完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她立刻侧身本能的护住肚子,紧接着良恺轩便压了下来。龚长凡的睫毛抖了抖,声音轻得没有人能听见:“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龚长凡头重脚轻肚子又痛,那一刀背着身插了下去。后面一声惨叫刚起便被堵住,她反应及时死死堵住了对方的嘴,手里刀起再落下,被死死堵住嘴的良恺轩身体抖了抖,不动了。
龚长凡疲惫地翻身躺着,松了一口气,腹部越来越痛,她却只能发出极低的声音叫不来人。直到眼前发黑,她终于不支,晕了过去。
此后便是一段走马观花的片段,总之这个得来不易用命保下的孩子平安降生,一双眼睛生得同龚长凡一模一样。她蹙眉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孩,脑子里思前想后,淡定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阿娘,我想带着忠文一道回去。”
龚夫人身后的小男孩探出半个头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她看着那个孩子,眉头皱得更紧,如此这个样子确实不好,虽说她同虞㶣任重也回过几次娘家,但如今看来虞㶣忠文显然不认识他们。
从大义来看,为了虞㶣家,也为了两个孩子,她确实应该将两个孩子带回去。虽然她也许做不到一些事情,但她还有可以做的其他事情,以理智来教导孩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虞㶣良语从出生便在这种教养下长大,适应得很好,成长得也确实很好,端端正正努力上进的一个好青年。但是虞㶣忠文就不一样了,打小没有父母在身边,龚家便倾尽全力的去宠爱。可突然从自己依赖的人身边被带走,接下来接受的就是龚长凡毫无温度严格制定的各种规矩与学习任务,性格的扭曲由此展开。
这段记忆中虞㶣忠文越走越偏,他会做什么南宫钥多多少少已经能够猜到,然而更让人在意的是,龚长凡是如何失魂的,这一次只因为虞㶣忠文就变成了如此这般要登极乐的模样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切事情有始就有终,有因就有果。当初为了靖宇失了一魂,如今失魂却是因为虞㶣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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