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年味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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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的夜晚,古城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尤其是城墙上簇簇彩灯连绵不断,有的是当地名胜古迹,有云冈石窟、悬空寺、应县木塔;有的是人物故事,有游龙戏凤、昭君出塞、金陵十二钗、十二星座,也有一带一路的风土人情。

  每年的彩灯都不一样,也着实够工匠们下一番心思的了,不过一想到吸引着如织的游人去驻足观赏就很欣慰了吧。

  “爸爸,这是什么啊?”穿着毛绒绒棉衣的小女孩稚声高叫着。

  “这是用瓷器编垒成的大象。看,身子是用碗做的,耳朵是用盘子……”

  “啊,鼻子是用勺子做的!”

  只是这里的天气太冷了,夜间总能到零下十几度,有时会降到零下二十几度呢。好在当地人都已习惯,出门时穿着厚厚的大衣,等上了城墙走到兴致时便沁出了汗,头上冒着白气,即使是寒风劲吹,也无可奈何的。

  林风的家就在城墙的东北角。从高层楼房无遮拦地望下去,城墙上的花灯反而在远观下隐隐约约有种朦胧之美。

  林风的父亲林正立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其实他并没有看那些灯光,而是越过城墙向更远处黝黑的天空望去。仿佛在那里连接着遥远的时空。

  老林身材魁梧,体型微胖,圆脸,络腮胡子,据说这是有蒙古人的血统。他凡事知足,精神很好。

  “又在想过去的事情呢?”林风的母亲阿花问。

  阿花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但常常因为考虑事情过多过大,而不能安稳睡觉,面露疲瘦之态。

  “现在虽然生活好了,过年也有很多地方可去红火热闹,可总觉得缺少了年味儿;也许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就逐渐地丢失了一些东西吧。”

  “是啊,那时的物质生活差,虽然贫困,但每天觉得都是有精神的,尤其是一到过年,干劲十足,充满了希望。”

  “从腊八就开始了,喝了腊八粥就把年来办。”

  “二十三日拜灶神,灶神爷爷笑盈盈,上天多言好事儿,回家过年降大福。二十三是要吃麻糖的。”

  “大街上卖麻糖的,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也不用吆喝,因为那一天家家户户都是要买麻糖的。卖货柜上垒起了一堆堆白白的空心棍糖——那层层的空心也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在零下十几度的户外,麻糖冻透了,放在嘴里一咬,又凉又脆;等到化开了,甜软粘牙。还有红麻糖,那简直是能把牙齿粘下来……”

  “然后就糊住了灶王爷的嘴,上天去见了玉皇大帝,说不了不好的话了。”

  “是糊住了咱们的嘴,不让说那些不好的话,烦心的话,抱怨的话了。所以过年都要开开心心的。”

  “不是,是糊灶王爷的嘴,麻糖是供灶王爷的。”

  “当然是了。”

  “……”

  “腊月二四这一天,顶棚纸儿要补全,刷了房子贴窗花。这一天总是最忙的一天了。早晨早早地起来,刷房,糊窗花,整整大扫除一整天,真累人呐。”

  “现在想起来反倒格外怀念呀!”阿花说。

  “如今都是玻璃了,那些好看的窗户年画也被淘汰了。新换的窗花真好看啊,记得有一个大胖小子骑着一条红鲤鱼,手里持着一枝荷叶,叫什么来着?”

  “连年有余。每到换窗花时,小峰最开心了,伸起小拳头,对准窗棂上的窗户纸,‘通通通’都给打破了。那种过年的欢愉,让人回忆啊。不过现在也挺好,省事儿。”

  “我觉得还是以前好,邻里之间相互帮助着,说着话;现在楼上楼下住的是谁都不知道,除了漏水,才能见个面。”

  “瞧你说的。二十五日蒸馒头,捏个花馍供神仙,娃娃做个面鱼儿,留着过个好大年。二十六日来压粉,粉儿长长香煞人,冻了粉坨放外边,拌上豆芽过大年。”

  “压粉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山药(本地人称土豆为山药)用水反复冲洗干净,粉碎,打浆,发酵,过滤淀粉,晒干,筛粉。然后把土豆粉对水打芡,紧握住一把筷子迅速按一个方向搅动,直到搅成有很大粘性的团即成芡;加矾和面,将明矾研成面放入和面盆中,再把打好的芡倒入,搅拌均匀,然后放在炕头上,保持面温,发酵;沸水漏条,先在锅内多加水,煮沸,把和好的面装入饸烙床的面筒内,然后压下漏入沸水锅里,边漏边往外捞。筒的下部可以装换不同粗细眼的漏条,可以压宽粉和细粉。在箅子上绕成一坨一坨的粉坨,拿到屋外去冻着。”

  “压粉可是个体力活儿。有一次粉面和的太硬了,你一个人都压不动。要不说家里必须有个男人,否则连个粉坨也吃不上。”阿花说。

  “没有女人也不行啊。我倒觉得,捞粉是个技术活儿,粉条滑入开水里,既要熟了,又不能过了,要用筷子迅速地捞出,在箅子上弄成一坨。粉坨的大小还要匀称,适中,太大了,人家说你傻;msp; “我觉得还是以前好,邻里之间相互帮助着,说着话;现在楼上楼下住的是谁都不知道,除了漏水,才能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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