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脉脉春风,对面不识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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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好似身在一朵三百尺厚的白云里头,前不着边,后不靠地,清瘦的身子四下抓寻却又抓不到一件趁手的东西,于是,急忙一触腰间的青石剑鞘。不料,腰间空无一物,青石剑鞘已无踪影。悬在云中,身子轻巧且软瘫无力,忽听见有打斗声,“铿锵”金铁交接之声不绝于耳,突有一身传入起耳中,苍凉且寂寥:“小辈,你比迎春小儿好上千百辈,今后若是遇见了逢春小儿,记得替迎春剑道说上一句,叫他认你为师!若是不应,迎春剑道训之。”

  这一位横躺白云之上的少年眉眼紧闭,眉下镜海之中,正有两人相互切磋,其中一人是徐秋,另外一人同是徐秋,徐秋错愕纳闷,可不待徐秋质疑,忽觉其中一人使唤的是池余前辈所授的分崩离析剑,而另外一位使的却是另一套剑法,至刚至柔。琢磨了十来息,徐秋恍然大悟,哪里是两剑切磋?分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交融。

  镜海之中的这两位相貌一模一样的少年使着截然不同的剑法,正数以千计,再数以万计的演练。惊奇、古怪、起初两剑格格不入,再是有其曲同工之妙,徐秋眸中熠熠生辉,好似揽入了星河,有剑在空,有身在南,不过眨眼功夫这一方天地尽数是人影,尽数是剑影,叹为观止。

  四盏星火,一柄剑。

  一盏分崩离析浮。

  一盏一夜萧瑟孤。

  一盏去年旧花开。

  一盏迎风春如故。

  镜海之中驻足一位意孤郁的少年,手间无剑又似有剑,一指可割山石,一袖可断水流,无剑胜有剑,听他呢喃:“迎春剑道。”

  说罢,消散无踪影。

  徐秋从睡里惊起,瞬息疾落而下,不知去何处潇洒了一番的青石剑鞘嗡鸣阵阵,少年急忙一步踏其上,可方是一踏,少年急忙蹙眉,青石剑鞘依旧是青石剑鞘,可对于他的主子徐秋而言,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至于究竟是哪里,说不明白,只觉这柄无剑的剑鞘忽伶俐不少,所过之处皆有暖暖春意,却又冷清萧瑟,徐秋终于相好了措辞:“热闹都是他们的,留给我的注定是寂寥。吾此一生所寻,是郁孤不羁意,而非这阳春三月的花鸟嬉戏。”

  “迎春剑道!原来如此。”说罢,徐秋落地,入目依旧是苍凉。

  一剑横扫而出,有如十万斤的春风席卷了这方枯萎,骤然,水凼冒清泉,岸边生筼筜,蒹葭苍苍,秋水荡荡,更有远归的南雁骑在白云上。不过眨眼,徐秋呢喃:“迎春,为这世道迎春。”

  徐秋忽然好似懂了,可细细一问自身,又发觉什么都没懂。

  依旧是一小隔间,满木墙的剑痕照样触目惊心,只是这其中的凛冽的剑气早已散去,徐秋缓缓迈步而出,正好瞧见三位老师傅,正满脸欣喜的与他对视,段三郎热心肠:“徐秋,迎春剑道如何?”

  徐秋正要破骂一番,不过生生的止住了,“你怎知迎春剑道?”

  段三郎抢先道:“这小儿不知晓,说到底还是为师的本事!为师天池叱咤风云这年,怎能不曾听见迎春剑道?”

  楼三千一抹嘴上的腻子,老气横秋蹲坐在从马老剑仙的案上,“也是个凄厉的故事,说来话长。”

  徐秋斜视楼三千:“那就不要说了。”

  撒了一半的尿硬生生的憋回去当是怎样的憋屈?眼下楼三前都要开口了,徐秋却叫他莫要再说,能忍住?

  “其实不长,早年楼某人瞧上了青城门的一位姑娘,也一一,各位也都知晓。当年楼某人声名还并未闯荡的开,仅在天池一隅小有名气,但在下认为天池之中没有我楼三千得不到的姑娘,直到青城门中遇见了那一位使剑的老前辈,老子与他打了上千个回合,就是胜不得,于是乎,老子骂他,用屎尿泼他,他也是不忿,犹记,‘若不是老夫天资短浅,否则要是习得了迎春剑道,怎么也要将这这狗头给剁下,悬在天池,叫人人唾骂’,就从那个时候,为师就记住了这迎春剑道。前些日子你习了分崩离析剑,碰巧从马是此处有一夜剑道,故而引你来此,还望吾徒莫要在意。”

  楼三千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是诚恳极了,就连一旁的楼三千都忍不住落泪几滴,轻声细语:“三千兄,敢情你是这般的好师傅!先前一定是贤弟三郎误解你了。”

  楼三千背地里早笑开了花,可表面功夫不能省,雪忽下的极盛,楼三千行在鹅毛雪间,惆怅:“世人笑我楼三千是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可有有谁知楼某人才是这天池罕见的善人呐。”

  徐秋没说甚,也没多言迎春剑道的事,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往门外去了。方走出门外不出三步的徐秋若有所思,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事,立马又回头,当头取出腰间青石剑鞘随意往这小隔间里打入了好几道剑意。三郎轻轻体会了一番,大惊:“迎春剑意,如今徐秋随意一剑就有这迎春剑意,这还得了?日后鳖三怕是有福的春风席卷了这方枯萎,骤然,水凼冒清泉,岸边生筼筜,蒹葭苍苍,秋水荡荡,更有远归的南雁骑在白云上。不过眨眼,徐秋呢喃:“迎春,为这世道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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