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以群分第2/4段
许明义呵呵笑了两声,“听我的倒是不至于,毕竟老爷我还要听城主大人的,只可惜城主大人他拒绝了我那掌管镇南军的提议,不然的话……”
“这等好事,城主大人为何会拒绝呢?”
“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老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只是可惜了……”
“什么可惜啊?老爷,您怎么总说半截话呢?”
“可惜啊~”
许明义一拍二夫人的身子,翻过身子,又将二夫人压在了身下。
人总是这样,有些心思萌生出来之后,就如同那蚊蝇般,时不时地叮上一口,弄得人心痒痒。
城主,一城之主,对许明义而言,只差一步之遥。
他便将主意打在了姑爷董相林的身上。
许青青是收到了娘家的口信之后才对相公董相林开口请求回家省亲的。
姑爷登门,许明义着实好好招待了一番。董相林是知道岳丈酒量如何的,见其频频举杯,心中也是颇为感动,亦有些许骄傲。更何况还有诸多溢美之词夸赞加诸于身,一时间,有了些许醉意的董相林便有些飘飘然了。
在旁陪酒的许一白有些摸不清父亲大人的心思,董相林虽不是纨绔,可也用不上爹爹这般捧着,哪怕他是自己的妹夫,哪怕他是城主的儿子。
当然,自家父亲能喜欢董相林这个姑爷,许一白自是高兴,毕竟他与董相林交好,况且,若是爹爹喜欢董相林,妹妹在董家过得自然会更舒心些。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许明义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相林呐,眼下乃多事之秋,平南城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爹爹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呐~”
说完,叹了口气,自顾端起了酒杯。
董相林见状,忙举起酒杯,“家父常对我说,多亏有岳父大人与柳伯伯在侧,平南城才得以安稳。”
听到董相林说到“在侧”二字,许明义暗自冷哼一声,然后笑道:“我与你柳伯伯身为城主大人的副手,自当该竭尽全力,辅佐城主大人,以保我平南城之安。”
见许明义的杯中酒尽,赶忙陪着喝了一杯的董相林忙抓起酒壶。
“欸~相林,倒酒这等事由下人来做就是了。”
按住董相林的胳膊之后,许明义对立于身后的丫鬟喝道:“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倒酒?”
董相林笑了笑,“岳父大人可别呵斥她们,是我在家倒酒倒习惯了。”
“你爹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身为一城之主,府上多些婢女又有何妨?老夫当初就给你家物色了好几个伶俐的丫头,可都被你爹爹给婉拒了。”
“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家父是怕家母多心,因而才……”
董相林忙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
许明义拍桌而笑,“想不到堂堂城主大人还是惧内~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的……”
见许明义因此而放声大笑,董相林才发觉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忙要解释,可毕竟是喝了酒,这一着急,舌头便好似打了结。
坐在许明义另一侧的许一白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父亲。
许明义这才发现自己笑得有些失态了。
止住笑意之后,他夹了口菜,对董相林说道:“相林,别光喝酒,来,吃菜,吃菜!”
“这男人惧内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令尊与令堂伉俪情深,老夫钦佩!”
“嗯~”
这回董相林学乖了,绝不多说半个字了,这事儿要是让爹爹知晓了,怕是他又要当着媳妇儿的面挨爹爹训斥了。
“相林呐,你还记不记得此前我到府上对城主大人提过的那件事么?”
“是……”
董相林迟疑了一下,“那件?”
许明义点了点头。
一旁的许一白不明所以,问了句,“妹夫,什么事儿?”
董相林没有回答许一白,而是问向许明义,“岳父大人何以突然提起此事?”
许明义抬起手,挥了挥,“你们都先下去吧!”
屏退下人之后,他压低嗓音对董相林说道:“相林,如今的局势你还看不明白吗?”
“啊?什么局势?”
“你这孩子,是喝醉了还是在这跟我装傻充愣?”
许明义一板面孔,“还是说你没把我这个岳父当作是家里人?”
董相林面露苦色,“岳父大人多心了,实在是有些事情爹爹并不让我知晓,我也不知道该对您说些什么?”
“这又有何不清楚的?这平南城城下之围才解了多久?”
“您的意思是?”
“当初若非他吕一平执迷不悟,何至于要我平南城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你爹爹念及与吕一平的交情,叫我不要断了镇南军的粮饷,当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引起镇南军的哗变,可这平南城的城主是你爹,不是他吕一平,你看他吕一平是怎么对待城主大人的?从他成为叛将的那一刻起,他哪件事请示过城主大人了?二殿下莅临咱们平南城,他都不安排城主大人与二殿下见上一面。”
“是,他是怕连累城主大人,可那位二殿下在咱们平南城自立为王,你来说说看,是不是已经觉得咱们城主大人是可有可无的了?”
“城主大人他处处为吕一平着想,可他吕一平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你爹呀,这是遇人不淑,你再想想看,冯渊大军退兵之后,你爹爹可曾有过面见二殿下的机会?连讨要粮草都是派人送个口信过来,真拿我们当钱袋子了?”
“也难怪他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报应,报应啊~”
许明义不喜吕一平,董相林是知晓的,只他未曾想到会其对吕一平会有如此深的成见。听岳父突然说了吕一平如此多的不是,很是敬重吕一平的董相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酒杯,自己喝了杯酒。犹豫了一下说道:“岳父大人,如今吕叔叔已是亡人,总是他生前有千般不是,也不好再此这般了吧?”
心道他若不死,我也不可能这么说,许明义看着给自己倒酒的董相林,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为城主大人抱个不平,我还不至于跟一个死人置气。”
“是,是!”
董相林应了两声,然后问道:“岳父大人,您方才想对我说的是?”
“呵呵~”
许明义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老夫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座平南城的主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城主大人。”
“这……”
董相林有些疑惑,“主人?”
“不错!”
许明义盯着董相林,“是说一不二的主人!”
“您的意思是……”
董相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面露惊色道:“这,这不是谋逆犯上么?”
许明义瞪了董相林一眼,“胡说些什么?哪个城主不该在本城之中说一不二的?先前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你,之前城主大人太过仁义,这个城主当得反不如吕一平重要。可眼下却是不同了,他吕一平不在了,这镇南军不就该听你爹爹的么?你说说看,老夫说的有没有道理?”
“可……”
董相林抓了抓头,“爹爹说过,他乃是读书人,无提枪御马之能,且不懂将兵之道,若是就这么贸然接手了镇南军,怕是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呵呵~”
许明义笑了两声,问道:“那你说说看,城主大人的命令,他们听还是不听?”
“自然是要听的!”
董相林的答案脱口而出。
“那他们为何要听?”
“因为那是城主的命令啊?”
“既然如此,何来难以服众一说?”
许明义面带微笑,看向董相林,“相林,我再问你,若是镇南军连城主大人的命令都不听了,结果会是怎样?”
一旁的许一白随口说道,“那还能怎样?他们手中有刀,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董相林看了许一白一眼,“不会的吧?”
“那有什么不会的?若是连城主大人的命令都不听的话,在这平南城里,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到那时候,只怕咱们平南城就乱了。”
许明义赞许地看了许一白一眼,然后轻咳一声说道:“乱未必会乱,可若是镇南军被心术不正之人所利用,只怕是会真的出现难以预料到的结果。王季虽已身亡,可他的背后有没有暗手,我们不得而知,况且周伯昌的死因也未查明,我看呐,咱们这座平南城看似平静,只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董相林的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家,自称为王上的人。
那个人曾当着他爹爹还有他的面说,吕一平会死。
那个人还说了,周伯昌的死,也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
这个人的出现,董士贤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因为那个人不允。
董相林清楚地记得,那人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上,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
那就是,杀了自己。
董相林丝毫不觉得那人说这话是在吓唬人,因为他从那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死亡。
所以,爹爹只能选择屈服于他。
许明义见董相林的眼神有些迷离,只当他是有些醉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相林,如今你也成家了,这立业一事,也该多想想了。”
董相林回过神来,心中挣扎了片刻,还是没有将那位王上出现在他家中的事说出来。
“此事爹爹也对我说过,只不过目前我资历尚浅,按照父亲的意思,要我先到柳伯伯手底下去历练一下,多学一学。”
说完之后,他又忙解释道:“岳父大人莫要多心,爹爹说了,钱粮一事太为重要,而我又是您的女婿,怕我惹出什么岔子,给您带来不便,因而才安排我到柳伯伯那里……”
“嗯!”
许明义点点头,“说起来,刚好我也想让一白到那边,不过……”
话音一顿,许明义看向董相林,“眼下你却不太合适去那边了。”
“爹爹,这是为何?”
未等董相林开口,许一白先问道。
许明义瞪了许一白一眼,“方才我说的话都白说了?”
董相林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同样问道:“相林不解,还望岳父大人解惑!”
“唉~”
许明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相林,你爹爹执意不肯亲自统领镇南军,想来是念及与吕一平的交情,可方才老夫也说过,这镇南军,可不能就这般放任不管,吴仲虽跟随吕一平多年,可在老夫看来,他可不是当将军的料,想来让他暂领镇南军也只是权宜之计。”
“此外,那吕一平是随那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王上前去子阳城的,他独自归来,想来那位王上是夺位成功了,何以吕一平已身死多日了,也不见子阳城有何王命传来?此事着实蹊跷的很,因此老夫在想,那子阳城,未必是控制在那位二殿下的手中。”
说到这,许明义笑了笑,“最是无情帝王家,兄弟反目,祸起萧墙,争来争去的,这巴州还都是他们姓范的,眼下谁坐在那王位之上,于我等而言,都是一样的。”
“相林,你岳父我之所以建议城主大人接掌镇南军,并非是要令尊拥兵自重,而是无论当这两位殿下谁真正成为了巴州的王,你爹爹他都可以稳坐平南城,成为王上拉拢的那一位。”
董相林若有所思,只不过他所想的与许明义所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稍加沉吟,他开口说道:“岳父大人所言甚是,眼下子阳城并未派任何人来接手镇南军,的确很是蹊跷。不过吴仲虽不及周伯昌,可身边还有一个郑叔远,他二人追随吕叔叔多年,在军中颇有威望,父亲安排他二人暂且执掌镇南军并无不妥之处,至于父亲能否可以真正执掌镇南军,关键在于吴仲与郑叔远二人。”
许明义有些意外地看了董相林一眼,心道这小子还是有几分头脑的。
举杯示意,待杯中酒尽之后,他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凭令尊与吕一平的交情,以及他在平南城的地位,想要笼络吴仲也非难事。只不过此事在我看来,城主大人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况且单凭城主大人命吴仲代掌镇南军一事,就足以令其感恩戴德了。”
“岳父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您也说了,爹爹不愿,爹爹的脾气您是清楚的,就算我去劝说于他,只怕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此事未必需要城主大人亲力为之,相林,眼下可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许明义拍了拍董相林的后背,语重心长道。
“我?”
董相林瞪大了眼睛,“没有一官半职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贤婿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许明义含笑看着董相林。
“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
董相林一脸疑惑。
“妹夫,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是城主大人的儿子,你说你是什么身份?我的少城主!”
许一白端起酒杯,伸了过来,“来,我先敬咱们未来的城主一杯。”
自小与董相林一起长大的他自然没有真的把董相林当作少城主来看待,因而这所谓的“未来的城主”,不过是他的一句酒话罢了。
“一白,你乱说些什么?爹爹是城主,与我又有什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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