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豺狼出动第2/2段
“大家伙静一静,静一静。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伙说今天高兴不高兴?”
“高兴!”满营房的人异口同声的喊声震得房檐的雪刷刷地往下落。
“不错,有鱼有肉还有酒,这要是还不高兴那就是个王八蛋?往年大年三十饿死人都是常事,能在大年三十吃个饱饭就谢天谢地了。”毛文龙两眼发红,哽咽地说着:“吃肉喝酒?谁敢想!知道这些酒肉怎么来的吗?都是陛下亲自吩咐,让人专程从数百里外的登莱运过来的,就为了让大伙能过个好年。”
这几年过得有多苦心里都清楚,没东西吃了树皮草根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什么都吃。大冷天,六七岁的娃娃都得在冰面上凿冰,因为冰下面有鱼,一凿就是一整天,运气好能弄到两条鱼,运气不好那就只能饿肚子。辛辛苦苦凿出来的洞口一晚上就会再冻住,第二天还得重新凿,冻死的饿死的累死的数不胜数,可不凿冰吃什么?都得活活饿死,想起来就让人落泪。
“是谁让咱们吃得饱穿得暖?”
“陛下!”
“是谁让咱们过上了安乐年?”
“陛下!”
“是谁让咱们能坐在这里喝酒吃肉?”
“陛下!”
毛文龙举起酒碗“陛下厚待无以为报,唯有杀敌建功。大明万胜,陛下万岁!”
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拿手擦了擦嘴角,满脸都是满足。
……
洪承畴倦容满面,桌上堆满了文书。三十四岁的年纪便总掌一省政务,外人看来那是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可肩头的担子有多重,心里的压力有多大,手上的事情有棘手,只有自己个清楚。有多少个清晨是从梦中惊醒?又有多少个夜晚是在桌前坐到天明?这些又有谁知道?
灯光发暗,越发看不清了,将灯芯挑了挑。
与陛下的交谈宛如昨日,时常在脑海里徘徊。走马上任三个多月,别说改革,就是本地的政事民情都未理清。
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吏,城里城外的乡绅名流,这个是哪家的门生,那个是谁家的故旧,什么已故尚书的儿子,什么前任侍郎的侄子。能力怎样?风评如何?有无劣迹?适合什么样职位?会不会有隐患?千头万绪的都得慢慢厘清。
这不是一府一县的事情,整个陕西布政司一省十府,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小的事情都得深思熟虑,稍有不慎就是难以估量的后果。
唉!也不知伯雅那边进展如何,没有能用的兵丁在手里很多事情没办法着手。中旬固原因为裁撤卫所引发的骚乱也不知道平息了没有。
也是难为这位同庚了,处境怕是比我这还要凶险百倍。说来也是佩服陛下的胆略,让两个年纪轻轻的外乡人执掌陕西一省戎政,陛下的压力应该也很大吧!但愿伯雅那边一切顺利,清明之前能有些眉目吧!
……
大年三十除夕夜,对于汉人而言是个阖家团圆除旧布新的大日子,可在鸭绿江的冰面上,有十万汉人却离那个所谓的家越来越远。
从十月起辽东的粮食、棉服、细盐,吃的用的什么都缺。来辽东的明人商队几乎绝迹,从宣大一带过来的山西商队再也没在盛京、开原出现过。后金的主子们从未像如今这样,对那些从前瞧都不愿正眼瞧一眼的商人如此的渴望。
山西八大家被满门抄斩,宣大一带大明边关将校杀的杀撤的撤,如今别说是商队,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得知消息的皇太极暴跳如雷,半个月的时间里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碗盘。
没有商队,挖的山参、打到的皮子卖给谁?没有商队找谁买粮、买盐、买布?田地里的庄稼本就连年歉收,也就是靠着商队和战场上的缴获才勉强够大军吃用。今年更是多地绝收闹起了饥荒,如今又断了商队无疑是雪上加霜。如今现有的粮食也就勉强够吃到春耕,不说明年的收成如何,就说从春耕到秋收这几个月吃什么?蒙古那边更是凄惨,大明的补给也断了,别指望能从他们那获得补充了。
原本计划是过了元旦让阿敏率两红两蓝四旗南征朝鲜,一来多些缴获些粮食以缓解压力,二来为将来伐明扫除后顾之忧。
思量来思量去,只能着落在朝鲜身上,这一次说不得得多杀些人,多杀一个人就少一张吃饭的嘴。虽说竭泽而渔非长久之计,只是眼下哪顾得上这许多?留岳托率正红旗守护盛京应该没问题,辽东明军胆小如鼠,量他们也不敢来。
大金天命十一年腊月二十五,七万八旗军丁十万包衣阿哈,仅带二十天的口粮南征朝鲜,剑锋直指朝鲜国都汉城。
“传大汗军令,一人拒降杀一人,一村不降杀一村,一城拒降满城皆屠。私藏武器者杀,年过半百者杀,身有残疾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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