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为蝼蚁第1/3段
母亲曾说过：纯然的孩子会在月夜里伸展腰肢，个子高大到足以探入云端，他们闲坐在房屋的屋顶上，将双足伸置街道，细瞧万籁俱寂间，稍一抬头，就是离光最近的地方。
轻缓得歌谣声喑哑且低沉，在昏暗潮湿的地牢中悠然响起，与其相附和的是肢体抽搐后的磨蹭声，以及苟活之人的粗喘声。
前来消磨林叶意志与体力的两个人已经倒下，而林叶的意识也开始止不住地涣散，他甩了甩头，低头望去，只见腰腹上正直直插着一柄短匕...
黑暗正在不断侵袭着林叶的意识，世界变得很慢，很模糊，与身体的沉重相对应的，是渴望睡去的无限解脱之感。
不能睡...不能睡...
鲜血流失着，面前叫做小光的少年也在游移着。
小光并不确定林叶是否仍在使诈，毕竟刚刚两名合击而上的炮灰中，愈加高瘦的少年就在数合之下被他勒死，林叶也因此身中短匕，算是个好消息。而余下一名相较瘦小的，却以为他身中暗匕后再无反抗之力，兴奋地只身向前，连连锤击着林叶，直打地林叶眉角绽裂，血流满面。
“哈哈哈...哈哈哈...”瘦小少年力竭，不由停歇下来，止不住的笑声自他腔喉中冒出，又因为体力将尽，笑声尽数成了怪异得粗气，细听起来同热夏时分的哈巴狗有些相像，滑稽至极。
林叶也是这么想的，他似乎达到了极限，暗中蓄势后骤然抬起一脚，瞬息之间，鸡飞蛋打。
那个瘦小少年双目鼓突，犹自呜咽中，又被林叶连连数脚，不久便携着极致的痛苦气绝身亡，让一旁静伺良机的小光都感同身受般收了收垮。
小光看着林叶摇摇晃晃似乎只剩意志力在强行支撑着，仍然不敢莽撞上前，倒不是那一脚鸡飞蛋打有多精妙，而是愚蠢的错误并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只有冷静沉着才是活下去的关键要素。况且林叶腰腹受创，血流不止，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来说优势也就越大。
时间就是胜势。一想通关键之处，小光不由冷笑连连，对于生存下来并加入青幕，他已然胜券在握。
“瞧瞧你...心有软肋...事已至此还护着这个女孩儿...”小光冷讽着，试图从心灵上也瓦解林叶的意志，他幽幽笑道：“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学会顺应规则。没有人...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包括我的弟弟！我身负家传武艺，我要活着回到家乡，我要振兴家门...弟弟太懦弱...家业衰败...他却只会哭，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
“聒噪...”林叶再次抬起左手摆了摆，淡淡道：“来...”
见小光仍然彳亍不前，林叶不禁骂开了。
“废物...懦夫...胆小鬼...”
林叶的力气也只够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些短词了，光阴流逝间，他的身下已然一片血泊。
勉力箕坐着，林叶仰头靠着郁吁然的双膝，仿佛这样便足以使他平静，忘却伤创所带来的痛苦与一切不安定的浮想。
郁吁然犹自唱着歌谣，一遍又一遍。嘴角浅笑间，虚无得看着林叶。
林叶看着郁吁然的眼睛，不由喃喃道：“月亮啊...月亮...”
他也曾听闻这首歌谣，听过郁吁然母亲对其美妙的注解。
纯然的孩子...会在月夜里伸展腰肢...
稍一抬头...就是离光最近的地方...
她的眼睛，此刻就是他的月亮。
不经意间，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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