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见了,让我心痛的回忆 I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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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溟沉默的望着窗外,油棕在细风里沙沙作响,细细斜斜的日光飘荡在轻烟笼罩着的浮灰之间,就连碧绿一片的叶片上都缀满盈闪流波的水珠。

  “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或许我和你之间可以因为对脾气而做一对异姓好兄弟。”

  顾北溟闭着眼索性眼不见心为净。

  “我能接受的也只是这样。”

  寥寥一句话,顾北溟花费了好长的工夫,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连声带的沙哑都能听出几道轴承。

  顾北辰听到他简单明了的回答后,轻轻皱了皱眉头。他爽快的将落在眼睑的碎发掖在耳后。又轻轻拍了拍杯子上的尘灰。

  “顾北辰,你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知道我跟你根本就不站在同一阵营里,自你来到顾家,我们天生就应该是彼此的仇敌。”顾北溟沉吟着打断他,他的眼珠沉静如秋水。此刻他的胸口憋闷的感觉似乎是哽着一件硬物。“无法预知的宿命啊。”他轻轻的笑着,继而急忙转过头。窗外风景依旧,只是炎热的风始终撩拨在他飘忽的眼眸中。“无法预知的宿命,小时候每每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我便渴望有个弟弟能陪我玩耍,不想这个弟弟竟是我的天敌。“他失声狂笑着痛声说道。

  此刻,顾北辰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他望向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的顾北溟。

  “你天生就是要和我作对的。”

  滂沱大雨嚎啕大哭般再次砸在刚刚调上来的车窗。

  轻微的摇窗声里,顾北辰假装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调开快手、抖音,但他都没有心思看下去。

  清冷的光影下,他沉默的身影孤单又落寞。

  “坦白的说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谢谢你用你虚伪的善良救了我,我也因此提心吊胆的过了15年。或许在你看来我的出现就像仲夏夜之梦,但你和你的母亲对我来说却是无法苏醒的噩梦。梦魇知道梦魇的感觉吗?你无数次的挣扎,但眼中除了迷茫的黑暗还有被人扼腕的惊恐。现在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单单恨你恨你的母亲,我甚至恨顾氏的所有人,所以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当然,顾氏的老爷子是个破例,我可以不要了。“

  “哥哥,你可以恨我,可以恨我的母亲,但请你收回对父亲的话。“顾北辰望着斜错交织着摊在窗上的雨丝哑声说道。

  “为什么,难道我今天的不幸他没有参与其中吗?难道这一切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吗?父亲偏袒你,所以你才会对他感激戴德,可是在我的立场,他夺走了一个儿子对母亲、对完整家庭的渴望,现在他还要给我亲手编织一个牢笼,让我离爱情的花泽远远的。顾北辰,现在你还要劝我收回吗?“

  不远处的落石雨点般向前进中的车子砸来。

  “哥,因为你被自己对父亲的怨恨蒙住眼睛,所以你把一切都归咎到他身上。因为你对独自奋战感到惶恐,所以,其实你只是为你的真懦弱找了一个个完美理由。因为你的偏见,所以你眼中看到的事实总是那么狭隘。哥,事到如今,明眼人都能一语中的的真相,你真以为这件事是爸爸做的吗?不,不是,爸爸通知你和你最后谈判之前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是李贤真,一定是李氏,现在能这么做的就只有她。”

  “把脏水泼向不方便张口说话的人身上。”

  车子剧烈的晃动下,“小心。“顾北辰下意识的伸出手护住了顾北溟。

  “你起开,我是死是活不关你的事,我要是死在这场车难里,不正好顺了你们的心意了。”

  “不,我说了,你是我哥哥,即便你恨我,你也是我唯一的哥哥。”

  不给顾北溟挣扎反抗的机会,顾北辰一把将他护在胸前。他的头轻轻枕在哥哥的头上,就像小时候那样自然。

  “咣当。“随着一声巨响,车子直接撞到了防护栏。

  剧烈的撞击后,两个人渐渐失去知觉。

  时间在两个人眼皮下的那两道清浅暗影中飞逝。。。

  恍惚的记忆之门慢慢轻启。

  剔透晶莹的气泡从会场的角落慢慢涌进烟雾般的看台之上。如星海般璀璨的琉璃吊灯散发着浪漫而典雅的英伦气息。即便是漆黑如墨的暗夜,玻璃墙顶端凹槽里那一排水晶般澄静的炽灯下,酒店外的两排茂密的林荫竟一如白昼般一一倒映在窗上。斑驳的斜影与斐靡的镁灯交错着笼罩在大厅中央,整个厅堂里仿若能隐约约的嗅到花草的清香。

  弥漫着的多重香气中,顾北溟正笑着与股东们谈天。

  顾北辰提着重重的行李箱慢慢走向那些正举着高脚杯站在长条餐桌旁高谈阔论的绅士中央。

  顾北溟发觉到他的存在,他吃惊的看着他。而顾北辰则迎着大家关注的目光缓缓的向顾北溟的面前靠了近来。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明朗的笑容,为了缓合气氛。他从长条桌上拿起一杯香槟,微微侧着头,笑着向大家示意了下。

  “哥。”他举着酒杯微笑着转过身继而向表情早已冻结至冰点的顾北溟点头示意。

  “这里不欢迎你,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会长安排你的,还是你母亲派你来踢馆的。”

  顾北溟的脸色因害怕而扭曲,扭曲得又比马戏团小丑还要唐突。

  “哥,好久不见了,你我一见面就要说这么生分见外的话吗?我不能只存了想你,想见你这一个单纯的目的吗?”

  “不可能,在顾氏就连三岁的孩子都要对自己的行为有所约束,何况是个健硕青年。你瞒不了我,总之,你走之后我一定会调动全部力量去挖你的居心,你不交代的自有别人替你倾吐,你一定要和我撕破脸吗?”

  “哥,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这么复杂,自十岁起你便对我冷冰冰的,就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小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总是凭好恶去看人。但是后来渐渐长大的我才越发觉得自己的过去浑浑噩噩,荒谬可笑。就像你,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那乖巧可爱的面孔下有一颗坚韧狠辣的心。说吧,你这次回来打算用多长时间将我从顾氏炒鱿鱼。”

  无数气泡弥漫在两个人相交的视线中间,吹扬进会厅的夜风里带着入秋的凉意。

  “哥,我。”微风吹拂起他烫金的头发,发丝软软的抚在他白皙的侧脸上。他的眼睛微微蜷曲着凝紧他,与牛奶般美肌不相符的黑眼圈略显疲倦。

  ”小孩撩拨在他飘忽的眼眸中。“无法预知的宿命,小时候每每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我便渴望有个弟弟能陪我玩耍,不想这个弟弟竟是我的天敌。“他失声狂笑着痛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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