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傲慢与偏见II第2/4段
“小瑰是吧?果然,人如其名,淡雅如玫瑰花的女人。即便并未浓妆艳抹也和那一群庸妖俗艳的家伙不大一样。”
小瑰看着土匪模样的男子腰间佩戴着的腰刀挂饰,以及由下向上抬眸时,老男人琥珀般澄黄色的眼球上布满血丝的眼睛,脚下拖着疲累而沉重的步子很吃力的踩出的鼓点。寒战过后,她的眼珠一转,再次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她警觉的看向舞池之中那个男人的同伴们,他们纷纷挺着皮球般的啤酒肚子,一张张但凡望向女孩们便红赤赤的脸和轻眺的眼睛。相比于他们那些只知道在私人咖啡馆吃喝玩乐的同族,这**裸的鄙视过后的满目春光才是对普通人群最无度的蔑视,而他在发泄欲望的同时再摆出一副得天独厚的盛气姿容的样子又更加令人惶惶不安。因为在这里工作的女孩们都明白,相比那些衣冠楚楚,穿戴讲究而又讲话得体的事业场男性,这帮人威猛起来往往是不要命的,奸淫抢掠在他们的眼中也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么想着的同时,小瑰只觉得从背后吹来一股冷嗖嗖的寒气,就在女孩茫然的望向那双混浊的老眼时,那满脸横纹的就连说话都嘶哑沉闷出颤音的男人顿时精神清爽许多。黑洞洞的走廊过堂里,传来一阵如春风拂柳般飘忽不定的窸窣声音,小瑰望向身前那人滚圆的身体时而蜷缩,时而伸展开,他就像一条与人逶迤的长蛇,只是那粗犷的鼻头在发出老马般沉闷的嘶鸣声的同时,还冒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腾腾热气。女孩敏感的向身后热闹的舞池一小步一小步的倒退着挪动起来。她将脚下的石子小路踩得咯咯作响,就在女孩借着凄清的暗光用乞求般的眼神望向那个男人时,男人当机立断的欠着身往她滚圆的胳膊一拱,他将女孩拥在自己残破不堪的大牌皮衣中,看着怀里女孩娇俏秀美的容颜,他将自己厚厚如干草的手伸向女孩涨得通红的脸,那一刻,他的大肚子都像聚集的乌云般在混浊的光线下起伏不停。
相比女孩诧异而沮丧的神情,反倒是酒吧的老板娘率先粲然一笑,披上一层薄霜的走廊里,尽管那个中年的妇人细皮嫩肉的可餐秀色早已被一脸排霰弹似的麻坑取代,可趁着老男人色眯眯的偷偷瞄向她的同时,她同样明亮的目光并不带半点惧色,或者说她的眼中依然能撩拨起激情的浪花。看着那个男人眼底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再看着小瑰呼呼的喘着粗气的嘴巴里挂着明晃晃的泡沫。老板娘心满意足而又慈祥和蔼的将过堂通往大堂的门重重关上。
渐渐的从他高调的酒嗓子里发出犹如破旧的绿皮火车底轮下幽幽传出的呼哧呼哧的行进声音,以及一股气息不顺畅的厮嘶声往复缠绵着捆绑在一起。刚刚那些表面尽说恭维阿谀话的同伴纷纷将耳朵竖起来认真听起来,只听得那似乎是从胸腔腹腔传出的冗长音节就像被小孩子错弹的钢琴音律,时而尖若流珠,时而绵柔得极其低沉。伴随着这段并不优雅甚至有些零零散散的忙音,一道嘶哑得如枯泉般干涸中带着点点盐渍的声音传入那些闷头思量着的女孩的耳朵。
“又来了,哎!真是令人讨厌,还没完没了了,怎么是在做无声的宣誓呢吗?且,作还虚伪。难怪也就没有原则的人爱把原则二字挂在嘴边吧。”说话间,大堂通往过道的那扇门被黑暗中的一双看不见的手撕开一道细缝,这时就连端着杯盘以及食物残渣的背带裙红缎带的人也停下不向前走了。再后来就连打更的大爷都熄灭了手中的灯火,拼命的往门缝的位置纵身跃去。过了不久鸦雀无声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如锅炉气压飙升时震耳欲聋的强烈抖动声。
“亲爱的,你们现在很无聊吗?”老板娘蹑手蹑脚的站在他们身后,并将肥硕的手轻轻搭在围在一起的人群中某个暗影的肩头。而此刻,那个寂静中猛然冒出的静悄悄的声音同样令人鸡皮疙瘩落一地。人们纷纷一言不发的向大堂走去。
将钥匙对准锁眼,干完那么重要却琐碎的一桩小事,老板娘对着熊熊燃烧着的炉火,心里别提是有多得意。她端起雕饰着烫金镂空花纹的咖啡杯,并将咖啡上落下的一层奶白色油脂细细掠去。然后她垂下脸每啜一口咖啡便得意的刮一下挂在杯沿上渐渐凝涸的咖啡细末。当她望向淑丽时,她还是被口中的咖啡呛到了喉咙。
淑丽大腹便便的跑进人群中央,但当她明显的感觉到姜连勋那一桌看上去似乎很融洽的气氛中,隐隐藏着一拉响警报,便噼里啪啦响彻不停的空气弹时,她拐了个弯,在酒吧中央夹角里那尊圣母像后小心藏好。从她的角度除了能听到最清楚的谈话,还能透过淅淅沥沥的雨珠般的卷帘看到那些人原形下隐藏着的真实独白。特别是她关心已久的VVP姜连勋理事,他看起来仿佛身心受到严重伤害似的,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喝着闷酒,身边那些人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自娱自。而直到那一通电话响起,他只是小心翼翼的道了个别,便转过身灰头土脸的走进正对面的赫哲洛斯小巷。想起他素来惯用的六亲不认步伐,这一次他似乎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或者说那个粗鲁的家伙泡在漂流瓶里的春秋大梦即将从颈口粉碎了。
想起平日他与那些***olc一样装作面无表情,却还是在对视的时候,用一双勾起情欲的眼睛对她想入非非,她便觉得自己的人生竟然这么滑稽。被一群连自己都不知道事业能挨到哪日的家伙,当做消遣对象,不过还好,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但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高尚人群其实和她这种来自底层的蝼蚁没有任何分别,除了蜜蜂般的忙忙碌碌,同时还要像压榨机里的果汁似的任人压榨,那一刻她打心眼里感到由衷的欣慰。或许这份欢愉来得太晚了些,假使从一开始她便了然于胸都像聚集的乌云般在混浊的光线下起伏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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