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澎湃的心事II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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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日升时分,道路上的灯一盏接一盏的灭了,顾北溟突然从狭长的小巷中飞也似的跑了出来,整条小巷唯一的一盏路灯打在他的身上,他全身漆黑,整个人看上去冷清清的,但却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散发着的倨傲强烈的贵族气息。

  泰熙租住的小出租屋就苍白的矗立在临近顾氏别墅不远的黑暗中。回想着无数个午夜时分,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揉着眼睛寻找着泰熙的那一栋公寓,顾北溟突然害怕起来,雪白的公寓楼正泡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中央,每往前靠近一步,顾北溟的心跳就会加速一次。

  顾北溟转过身蜷缩在另一条小巷里抽着闷烟,自从几年前遵从父亲的意愿来到顾氏集团锻炼的那一天起,他就经常这样,对于顾北溟满腹心事的样子顾凯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凯麟双手撑着雕满碧色玫瑰的栏杆,他微微探出半副身子出神的望向不远的小巷中刚刚扯出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忙不迭的擦拭着额头上、脖子上和鼻梁上的汗珠的顾北溟。恬淡的柔光中,顾北溟的周身被妖娆的白雾团团围住,他的五官就好像笼罩在深冬的冰雪中,透过缭绕在面颊上的雾气,顾北溟那一双疑惑的眼神仿佛在无声的宣泄着自己的怨恨。就连往身后垃圾桶中扔毛巾的声音都扑通作响,简单的修整过后,顾北溟加快了奔跑的步伐,那种气势中夹杂着冷漠的倨傲即便连一几斜倪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正凝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顾凯麟,但光是古怪而僵硬的气场也逼迫得顾凯麟闭紧了嘴巴。

  生平第一次跑得这么卖力,就连红肿的脚后跟都露了出来,在用凉水浸过的毛巾敷在脚上的那一刻,顾北溟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特别是小趾头附近传来的锥心疼痛令他大脑一片空白。在隐约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后,顾北溟转过头来,当他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顾凯麟时,他猛地直起了上身,逆光之下,他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淡漠眼珠。

  “你在干什么?”顾凯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顾北溟迅速摘掉了覆在脚上的毛巾,又从沙发上拿起一件雪白的衬衫胡乱的套在身上,虽然他褐色的发丝和白皙的肌肤没有任何改变,但却再也找不到一如常日那一股令人既气愤又僵硬的感觉。

  “我去公司了,公司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顾北溟淡漠的站着,他的全身散发着一股很紧张的气息。

  “急着去处理公司的事务?是打着公司的名号处理感情问题吧。声东击西,信口雌黄,还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顾北溟一句话不说,只是用眼睛斜睨着顾凯麟。

  看着顾北溟径自摆着一副自以为是的臭脸,顾凯麟实在倒足了胃口,他试图一把握住顾北溟有些单薄的手腕。

  “不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们之间的关系务必要在和通信公司李部长家的李贤真订婚之前结束。”

  “那好,既然父亲都知道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泰熙是被你撵走的吧??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一定要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顾北溟侧过身将双手插进口袋,他的眼神幽深暗烈。

  “什么德行…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还要在意经过了怎样的过程才结束吗?你还是把心思给我放在正途上,好好想想怎样笼络住李贤真小姐的芳心吧。总之今年之内定个日子,把该办的办了,顾氏集团现在很需要与通信集团长期合作。”

  “我就问您,您是怎样撵走泰熙的?!”

  顾凯麟和顾北溟对视而立,两个人的眼里都散发着同样阴冷的光芒。在看到顾凯麟在空中晃荡着的支票后,顾北溟向着顾凯麟威胁式的瞪了瞪眼睛。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和自己的父亲说话毫无尊敬之意,你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堕落啊,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经过你的准许私自见过泰熙,但我只是对泰熙说了我该说的话,我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去走自己该走的路。回归正途而已,什么赶走不赶走的,倒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优柔寡断,哪里还用我替你收拾烂摊子。难道她与你现在的心痛与难过是我造成的吗?早知道没有结果,何必要给人家期望呢?拖拖沓沓摇摆不定哪里像一个承继大统的会长的样子?!”

  “像一个会长的样子,呵呵,在自己能力尚且不足的时候,从妻子的娘家借点势力人脉以求为自己的生意打通路径,然后在自己家势显赫后,将曾经扶持自己壮大的人抛弃在一边,重新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对自己的事业更有助益的人去过着毫无愧疚的人生。这就是会长应该有的样子?!”顾北溟用眼睛斜睨着顾凯麟,他的肚子像蝌蚪似的挺得饱鼓鼓的,然后一边大哭大叫着和父亲嚷道。

  顾凯麟并没有说话,仿佛在与儿子较劲,看谁更能忍耐。

  秋已经很深了,枯黄打卷的叶在枝上瑟缩。

  呼啸的寒风应声扑来,就连挣扎的声音都那么苍白脆弱。即便绝不放手是枝对叶一生的承诺,但那些无助飘落的叶子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似的散落在高大伟岸的大树旁。

  “没出息的家伙!不过是甩掉一个女人而已,算什么大事,居然还搞成这副样子,这要是被传了出去,你要让顾氏集团颜面何存,继任会长总是儿女情长,你要让我们的商业伙伴、竞争对手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你!竟然大言不惭的去替一个女人说话,你以为自己是逞男子汉威风吗?堕落的怂包。”顾凯麟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的大声训斥了顾北溟一顿。单那架势简直就像是淤积了好几天的便秘,一下子畅通了一样。顾北溟的心灵就像被人用红红的树枝条猛烈的抽打一般疼痛,虽然现在的他又疼又伤心,但想到泰熙他还是端端正正的站在父亲的面前。因为心底开始悄悄害怕,顾北溟的脸就像一只黑猫般跳来跳去。

  “没错,这一局父亲您赢了,我不光答应您不再去见她,而且我这辈子不会再为任何女人动心了,这么一来您满意了吧,您不是说做大事的人不能被感情迷住心神吗?那好,从今往后对于任何人我都不会动心,哪怕那只是悲天悯人的恻隐之心,所以即便有一天我对您或者对您藏在家里的那位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也都不要惊讶,因为我的冷漠完全是出于满足父亲对儿子的殷切期许。”借着满腔怒火的作用,顾北溟把从顾凯麟盯着自己脚心时就一直想说的这句心里话鼓起勇气倾吐了出来。

  “还真是越来越长生。这就是会长应该有的样子?!”顾北溟用眼睛斜睨着顾凯麟,他的肚子像蝌蚪似的挺得饱鼓鼓的,然后一边大哭大叫着和父亲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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