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 外室第3/4段
得一粒米都不剩。
陈襄看在眼底,点了点头道:“且让我考校你的功课。”
陈襄问了一番后道:“尔之经学倒是十分扎实,你既欲从我学诗赋,那我也与你道我之心得。”
章越当即露出洗耳恭听之色。
“我初学诗时,但欲工其词语藻绘,到了中年方始少悟,渐渐窥其宏大之处,有些得意的诗句。”
“李太白杜工部的诗,如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不得入,可望而不及也。白乐天,元稹之诗,则可以依门而窥。”
“诗乃六艺之一,不可儿戏也。故而你要学诗,先熟读魏晋汉唐诗篇,先一一背至烂熟,但是背得再熟也到不了古人之脚跟。”
说到这里,陈襄那几本诗集道:“唐人的诗篇,你都已是读过,这几本都是今人所写,虽不如唐人但也有几篇佳作,等你背熟了,下个月朔日来此,我教你作诗。”
章越收下书,起身道:“谢过先生。”
陈襄道:“这些礼品你拿回去,我这里不需这些。”
章越道:“这如何使得,圣人教弟子都要取束脩,这是弟子应有之礼。”
推辞一阵,陈襄只收了拜师礼,其余古籍,笔墨则让章越带回去。
陈襄笑道:“我这里厅仅可旋马,菜止时蔬,三郎莫不是觉得我这六品官有些寒碜?”
章越道:“先生勤俭如此,何来寒碜之说。”
陈襄道:“我祖上世居住古灵,后迁至塔巷,与你身世一般皆是少孤,能考上进士为官,全赖族中父老,及兄长抚养照顾,且节衣缩食地供我读书,我方有了今日。”
“如今我为官,就拿出大半俸禄回乡供养兄长父老,至于平日所用足够衣食开支即好,故而倒不是我节俭,只是反哺恩情罢了。”
章越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又何况于抚育之恩。我实在羡慕先生有如此族亲和兄长。”
陈襄看了一眼章越则吟道:“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陈襄所言出自诗经,二子乘舟。
说得是兄弟二人乘舟离去,家人依依惜别之景。
章越听了陈襄所吟,不由想起当年在仙霞岭,兄长送别自己的一幕。
“当年我辞别家乡进京赶考,沿闽水溯流而上,当时吾族中父老于江边送别,此时此景我一生一世也是忘不了。”
陈襄目光有些湿润,似缅怀起了往事。
章越道:“多谢先生,三郎家中除了哥哥嫂嫂,也别无其它报答之人,听闻先生念此甚是感动。”
陈襄对章越言道:“也好,又说到诗文,有君子小人之别,小人之诗文雕虫篆刻絺章绘句以求悦人耳目,更有甚者朋奸伪饰中害良善之人,有言者不必有德也,故此世道败坏,人心不古。”
“然君子之诗文以功业实行光明于时,而其余发为文章,故而古来帝王将相之诗,无意为文却能自工。但若无实行,君子也撰文当以德为首,以文辅之,偶有所感,情至而文至了。”
章越明白陈襄借着说诗文,何尝不是与自己说些人生的道理。
他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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