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捆绑销售第2/2段
师父给我夹了几筷子菜接着说：‘’可能是我不善言谈吧，到了广州许久都没有找到工作，只能到处做一点小工。有一天我去一家豆腐店里送货，踫到了老纪，就是现在我们的老板。那时他还没当老板，是店里的师父，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学做豆腐，当时我想学一门手艺肯定比做散工强，于是点点头应了他。老纪请老板吃了一餐饭，从此我便成了他学徒，老纪人不错，教手艺也不留底，我也很快便出了师。后来他出来单干，我便跟了他，那时他们夫妻负责摊位销售和进货，我则负责做豆腐……再后来，他来海口我也就跟着来了。＂
师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迟疑了一会才接着说：＂这些年，老纪倒不曾亏待过我，我也挣了一点钱，虽不太富裕，我想回家开家小店应该够了吧……‘’我着急地说：‘’师父，你手艺不错，老板也待你不错，再说海口是大城市，你回去干嘛呀。＂
师父叹了一口气，说：＂我都二十大几了，也想找个人成家了……＂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了，我们都沉默了……一直到我们再回到超市里还在沉默。我看得出师父几次欲言又止，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超市还有一个多小时便要闭店了，我照例拿了胶带，去柜台上打折促销。通常我们都是把两个商品绑在一起，买一赠一，进行捆绑销售。当捆到最后几件时，我忽然想到：为什么相亲不可以来个捆绑销售呢，师妹不是说有两个妞嘛，小三挑了还剩一个呀，干嘛不介绍给师父呢?想到这，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嘻嘻、我真聪明呀，我太有才了……哈哈哈哈哈，这叫什么什么来着，一箭双雕?不、不太贴切，应该是、应该是好事成双才对……哈哈哈哈哈。
晚上我给师妹打电话说明意图，师妹嘻嘻哈哈笑了好久……一旁琼见我神采飞扬地和师妹聊电话，很是不瞒，碗也不洗了，还扔了扫帚。和师妹说好后，只得回过身来安抚琼，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琼笑得比师妹还大声，笑累了只说了两个字：甚好。我乘机腻了上去，她笑得有些羞涩，宛如初恋般模样……是夜，彩云追月，天空朗然……
接下来的一天，我交待师父，见面后让小三先去送花，剩下那个你懂的……师父不好意思地万般扭捏，不过点头点得很干脆……
几天后，历史性的约会终于如期上演了…………再几天后，约会又历史性地结束了……
事后，师妹陈述如下：当日小三送花很顺利，那个女生闻了花，还摘了一朵别在鬓边问小三好不好看，微信电话什么的女孩子还主动找小三加了。不过……不过师父送花给那个女孩子，她却甚是冷淡，接过花转手便放进了垃圾蒌……
师妹找那个女生聊过，她说不愿意嫁到防城去，她要在海口陪着父母……
我问过师父，当时为什么不表态说他愿意为了她留在海口呢?难道她看不出他老实可靠嘛?这样的人不找难道愿意找个花花公子浪费青春年华嘛?
师父沉默了好久，脸上有一些凄然。他低了头对我说：＂在海口安个家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不要说动下动百多万一套的房子我买不起，就算买起了她也会嫌小的，再加上一辆中档的车子，我又如何买得起，养得起呢?不是我不愿意留在大城市，实在是大城市里的爱情太贵呀……‘’
…………我的捆绑销售又失败了。小三根本不理那个女生，师父是铁定失败了……
一个月后，师父走了，带着从容，也带着自信，亦带着遗憾离去……
临别，他对我说：‘’父母来电话对我说，家乡发展很快，路网都通了，游客很多，很多人都在创业，防城港也是大城市了……＂
我真诚地拥抱了师父，约好一定去看他……我不知道，他走时是愉悦呢，亦或是辛酸……又或者，两者皆有……其实，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他回去后会过得很好……至少，比现在好。
送别师父后，回超市途中，有一家店辅在放音乐，歌曲很好听。我依稀辩清，那首歌叫《四块五的妞》……
当夜，我吻了琼……深深地……有一行泪从我的脸庞滑落…………
四块五的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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