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管够第2/2段
秦轼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哦，你是在怜悯这些人？但矿可是不能不挖啊老弟，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至于这些矿民嘛，哼，这就是命。”
“秦掌门，你们寻得林晨和林熙回来后再杀这些人也不迟，我在此地也可围堵那妇人。”林奕依旧淡淡地说道。
“那好，老弟，你可要想清楚，到底什么重要！”说完秦轼便一飞冲天，驶向那矿脉深处。
高严苦笑道：“林奕，莫不是掌门要执意挖那矿脉也是和你有关？哈哈，老天有眼，擒你那儿女就是报应。”
林奕并没回答高严的问题，而是对着赵简问道：“最近这些年，这矿脉年产量多少？”
赵简回道：“禀林前辈，大约10吨左右（注1A.1），前辈，是否需要在下严刑拷问一番那高严？其他的矿民可否现在就做掉？”
“不必，等你们秦轼掌门回到这里在做定断。”
“假仁假义，林奕你这么做我们也不会感激你半分。”高严吼道。
林奕喝了一口酒，席地而坐，打了一声酒嗝，迷糊的说道：“亏我前些日子还教育林晨和林熙，自己强大才是根本，一直想着靠别人的人注定不会强大到哪里去，但若他们不是我林奕之子，只是这个矿区里一个普通的青年。”
林奕指向矿民人群中一个十五的少年，少年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些许的愤恨，紧握着一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女孩的双手，全然不知自己的力道已经弄疼了小女孩稚嫩的手，而小女孩眼中却只有恐惧不解的表情。
“若他们只是如此这般，那自己该如何强大，在强大也不过你高严这般，就如你高严这边强大又如何，再强大到头来还不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高严默不作声，不反驳默默听着，听着自己的命，他明白的，自己乃至整个矿民，只有好死和惨死的区别，从发现磷矿病到泰阳观不作为的时候自己便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那妇人的到来与其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倒不如说是让他骗自己，骗自己有希望而已。
“好死和惨死，到头来都是死，那你们做的这一切又有和意义，高严，你回答我。”
“还有酒么。”高严也席地而坐，与林奕隔空相望。
“有，管够。”
接过林奕扔过来的酒，高严苦闷几口，悠悠说道：“老夫自幼出身不说显赫，也算是医药世家，身为军医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救得人还不如杀得多。”
高严随手拿了个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又擦掉了一个口。说道：“你看这命轮，它就像一个圈，若是坏了它就像这个圈一样缺个口。”
高严又画了一个简易小人，又擦掉了一只手，接着说道：“这人打仗被砍掉一只手，若我能像涂鸦这般简单的把破圈补圆，把手画回去该有多好，但是这可能么。学医的一开始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该尽职的还是要尽职。”
高严又灌了一口酒，潺潺酒水顺着高严衣襟流了一地，地上的图案也被打湿了。
“少时年少无知，战场以命轮施法死斗，哪有我们这些军医救人的机会，索性来这矿区，倒也如愿，起初哪有什么悬壶济世的胸襟，只不过就是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赌气来到这病痛最多，最需要大夫的地方，没想到却也锻炼了心智，医者，大智若愚，做的就是那补圈补手，即便圈画不圆，手补不齐，但你不去做能称得上是医者么？”
“暮年倒也糊涂，多了几分自大，忘却了病好医，人心难医。哈哈哈，也不能怪自己自大，是被这五十多年的和平蒙蔽了双眼，以为这个世界会有一些转变。今天算是清醒一回，这病啊坏在心上，从未好过，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都说管够，可惜啊，酒逢知己千杯少，高严老前辈下次来我天通苑，管够！”
“还有下次么，你这混蛋。”高严满脸通红，索性躺在地上，等待生命到来的最后一刻。
“小子，既然你把我当知己，那老夫有一事相求，老夫身后的这些人啊，你能……”高严顿了顿，又改口说道：“你看着办吧！”
林奕起身站了起来，望向那漫天繁星，目露寒光，大声说道：“医者，破轮重圆，断手重接，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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