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第1/2段
雪越下越大,空气里没风,雪花直直的从天空坠下,落在软绵绵的黄土上,倒也落住了没化,没一会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压的脚底下咯吱咯吱响,声音舒服极了,宋芝正欢快的踩着这厚雪往县城走去,她走的很慢,倒不是因为路不好走,而是她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她边走边仰着头张开双手,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份量,凉凉的,然后瞬间化成一滩雪水,顺着她的脖子滑了下来,她被凉的打了个激灵,但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很刺激,于是又试着让雪花落在她的其他部位。
走到一半,宋芝觉得脚上传来一阵寒意,低头瞧了一眼,原来是长时间在雪地里走,穿的布棉鞋鞋面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冰,鞋被雪水打湿,幸好今天去县城的人很多,路上有不少的马车印,车轮将藏在雪下面的黄土翻了出来,宋芝小心翼翼的踩着走,再不敢去雪地里乱跑,毕竟鞋只有这一双,湿了冻的可是自己的脚。
眼看县城就要到了,宋芝心里开始纠结起来,先去给母亲买药还是先找启平,或者是和启平一块给母亲买药,随后她立即摇了摇头把和启平一块买药的想法否决,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不太现实,宋芝很想见启平,但又有些怯懦,当她在见启平的时候,会变得拘谨,羞涩,说不出话,于是自然而然的,她打算先去给母亲买药。
宋芝对去药铺的路可谓轻车熟路,自打母亲出院后,她就没少来。县里有两个药店,一个卖西药的叫“便民”,一个卖中药的叫“惠生”,两家药店挨着,尽管挨着,却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不仅仅因为卖的药不一样,还有来买药的人的身份不同。便民店药卖的贵,去便民店买西药的大都是些阔气人,个个家境殷实,受过教育,相比于喝酸苦见效慢的中药,他们在心理上更情愿吃甘爽见效快的西药,话虽如此,但毕竟大户人家少的可怜,便民店冷清很多,看起来不太“便民”,惠生店就很“惠生”,药卖的便宜,排队抓中药的人从药铺里面排到外面,门庭若市,抓药的过程很慢,店员要照着方子从一个个小抽屉里找出药材,然后称重打包,等的人倒也不急,手捅在棉袄袖口里,前后嬉笑谝闲传。
宋芝站在队伍里,两只手塞在棉袄兜里,右手手心紧紧攥着买药的五元粮票,小心提防着周围拥挤的人群,等了半天,终于挪到柜台跟前,负责抓药的男店员一眼就认出了她,笑着问道:“照旧?”宋芝点了点头,店员转身熟练的从身后的一排排抽屉里取出几样药材,称重打包后递给宋芝,宋芝接过中药,从兜里拿出已经被攥热了的皱巴巴的粮票,交给了店员,男店员接过粮票,找零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句:“病好点没?”
宋芝回答说:“和以前一样。”
店员听了后数粮票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数,数完将粮票在桌上顿了顿,递给了宋芝:“你数数,找你一块三毛五。”
宋芝接过粮票开始数,店员接着说道:“要我说,这药要是吃着没作用,你换换其它的药,或许有用,再说,你抓的这几付药副作用不少,没用的话就先停了。”
宋芝数完粮票,数对得上,然后她把粮票攥到手心又揣进兜里,看着店员说:“停了病咋办?”
店员朝隔壁的方向比了比手势,无奈的笑道:责抓药的男店员一眼就认出了她,笑着问道:“照旧?”宋芝点了点头,店员转身熟练的从身后的一排排抽屉里取出几样药材,称重打包后递给宋芝,宋芝接过中药,从兜里拿出已经被攥热了的皱巴巴的粮票,交给了店员,男店员接过粮票,找零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句:“病好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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