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比赛还没有结束!”第1/3段
“江元外校队进球,进球队员23号蒲云。比赛还没有结束!比赛还没有结束!”
岳隐的声音带着苍凉的哽咽。脱衣庆祝的蒲云忘记了疲劳,在我们的球场上纵情狂奔,高举双手。外校替补席上的队员带着狂欢冲上场将他团团围住,连教练也在跑道上奔跑。蒲云的球衣下还有一件白色小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胸前似乎写着什么东西,是外语,看不清也看不懂。整个世界异常模糊,在阳光下剧烈地颤抖。
与其说愤怒或懊悔,不如说不知所措吧。半决赛最后时刻的进球将飞向天空的白马重重地击落到了地面。
还有时间吗?可能还有两分钟?没有了吧,但那也还有一分钟。非常非常短暂的呆滞以后,队长抱起了球网里的球,我们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袁逸空跑到了裁判身边,一定是在提醒他,外校的庆祝耽误了许多比赛的时间,需要补回来。裁判点着头,向正往脑袋上套球衣的蒲云亮出了黄牌。
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中线附近,我们排出了溪中曾经排出的阵势。只是几分钟,又是几分钟,孤注一掷的变成了我们。我再不敢希望时间走得快一点了。
邝灏中圈开球,除了我和拖在本方半场接球的米乐外,所有的人都仿佛抱着炸药包冲向了外校的禁区。米乐的脚法不错,个子又最矮,所以队长安排他留在半场起高球,让更高的袁逸空和赫明明压上进攻争抢头球。
接到球的米乐在蒲云冲上来逼抢和干扰之前送出了长传。球承载着匆忙和慌乱之中残存的斗志与希望飞向了外校的禁区。距离还是有点远,它在禁区之外就开始下坠了。刘炽一马当先,冲到落点前将它顶了下来。尹日荣拿到了。
不好!
站在本方禁区外的我心头一惊,所有人都还留在外校的半场,而比赛最后关头,尹日荣居然还有体能,像离弦之箭般迅速带球向前反击。而体能罄尽的我方队员已经难以回防了,只有闫羲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除我以外,一中的球门面前只剩下米乐这最后一副孤零零的屏障。他被留在本方半场的蒲云牵扯着,既不能立即上抢也难以退后。在一打二的防守中,米乐正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他要在切断外校23号与33号连线的同时防止33号突刺到我的面前。
越过中线,闫羲渐渐从后赶上了尹日荣。迫不得已,他在高速奔跑时从背后推了尹日荣一把,想通过犯规阻断外校一招击杀我们的机会。被推的尹日荣踉踉跄跄,倒地前仍向左翼送出了一记贴地直塞球。这球将将在米乐身前穿过,被蒲云舒舒服服地接住。于是,几分钟前米乐单挑门将的场景被蒲云复制出来了。进球后,蒲云被彻底点燃了活力,他的精神似乎甩掉了沉重的身体,以难以置信的步伐突入了我们的禁区。
这是我们俩真正意义上的一对一。只要这球打进,我们就彻底输了。只要能守下来,我们就仍然能活着,能再活几十秒,或许还有最后一次进攻机会,或许就能继续活下去。
面对蒲云的单刀球,出击的我奋不顾身地迎面扑了上去,肯定还大喊了一声。我看见了他的脸,面无表情,不知是疲惫还是过于兴奋。总之,他选择了一脚挑射,大概是体能再也不足以支撑他过掉我推射空门了吧。完成挑射的蒲云也跌倒了草皮上。这一次他没有立即站起来。刚刚的奔袭耗光了他油箱里的最后一滴油。
球在空中被我的右手之间轻轻触碰了一下,速度稍稍下降,但仍然越过了我,缓缓向球门那里弹过去。
彻底结束了吗?
我们不仅没能晋级决赛,还在主场输掉了这场比赛。尽管还没有结束,但失利似乎随着球向球门的运动板上钉钉了。我极不协调地从草地上爬起来,但球已行将越过门线。赶不上了,像赶不上所有无可挽回的东西。
还没到那一刻。
看到米乐贴着草皮横着飞向球门,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相信我们还没有真正死去。在我迎战蒲云的同时,高速回防的米乐已赶到了门前,生死关头,他用脚将皮球挡了出去。然而他付出了代价,在控制住皮球并确认蒲云没法再上来逼抢时,我看见他踢蹬着左腿,咬着牙拼命地拍打着草皮缓解痛苦。抽筋,或者拉伤。那个门线救险的动作太大了,他将矮小的身体舒展到了极致,一定是伤到了哪里。但我没大喊了一声。我看见了他的脸,面无表情,不知是疲惫还是过于兴奋。总之,他选择了一脚挑射,大概是体能再也不足以支撑他过掉我推射空门了吧。完成挑射的蒲云也跌倒了草皮上。这一次他没有立即站起来。刚刚的奔袭耗光了他油箱里的最后一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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