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安可!安可!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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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想把赵蕤拉过来跟我和米乐在一起,但赵蕤又不好意思丢开闫羲不管。姐姐倒是帮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抽签。大家都带了身份证,由她们三个女生抽出三个组合。结果是米乐、赵蕤和叶芮阳,川哥、闫羲和穆淡,我抽到的是学学和阿放。明明是唯一被剩下的,换作别人可能多少有点不乐意,他倒没什么意见。那天他是跟队长还有“指导袁”住的。

  灾难性的结果。他俩倒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而我平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学学,更何况今晚还要跟他睡在同一条被子里。虽然有些时候他挺能吸引我,但说实话,他比蒲云还像我的克星。然而比他更可怕的是阿放,姐姐把他和我抽到一块时简直是五雷轰顶,慌得我马上去求叶芮阳,想让他跟我换一个帐篷。米乐听见了,一把将我揪到了别处,又是一通数落,大意是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小肚鸡肠,他现在和阿放可好了。还说平时跟我聊得挺多了,这次也想跟别人聊聊。

  这家伙,可能是想趁我不在和赵蕤说说话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跟赵蕤说呀。不过,也由他。至少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到时候就把阿放丢到我和学学中间吧,让他们俩聊乐队去。

  夜幕降临,在不远的房区洗过澡后,我们于营地的篝火前围成一圈,玩了几盘狼人杀。那时大家都小,不太会玩,最大的乐趣无疑就是期盼着抽到丘比特这个角色,好胡乱地牵红线、连情侣。印象中我被连了三次,前两次是和米乐以及明明,还有一次居然是跟徐牧——那一盘我相当紧张,生怕搞砸了被她敲脑袋。最后还是露馅了,但她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或许是出于同样的担心,学学一盘都没有玩,而是一个人跟负责营地的工作人员商量什么。答案很快揭晓了,他借来了耳麦和蓝牙音响,比周老师的那台功率强大许多,并围着火圈行走起来,为在场的每个人弹唱了一首歌。有二十多人呢,我们玩了多久,他就唱了多久,最后嗓子都有点哑了。姐姐让他歇会,他摇摇头继续唱。徐牧说别管,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开个人演唱会了。学学给我唱的是田震和许巍的《执着》,米乐得到的是一首英文歌,Blowing in the wind,据说很有名。他唱给其他人的歌我也全部记得,这里不再赘述了。到了最后,学学给没来的涛涛唱了一首罗大佑的《恋曲1990》,岳隐借着篝火拍下一段视频,大家暂停了游戏,在昏暗的镜头前一一招手。“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虽然不太会唱这首已有点年代感的歌曲,但它悠扬轻盈,透露着脉脉深情。学学唱着唱着,脑子和肩膀都卯足劲地摇晃着,手指更是迅速地拨动,仿佛要直冲隐藏在夜幕中的蓝天白云。唱完以后,姐姐和岳隐都对擦汗的学学喊着“安可”、“安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演唱会行将结束时观众要求返场再唱的口号。当时什么都没管,就感觉浑身滚烫,不由自主地和她们一起喊了。于是学学又唱了一首张震岳的《再见》。“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没加唱还好,一唱之后突然鼻子一酸。旁边的几个小伙伴都差不多,岳隐拿相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学学唱着唱着坐到了草地上,愈发沙哑的嗓音还在努力将这首轻快而又凝重的歌推向注定的终点。恍惚间,唱着歌的似乎不是学学而是涛涛,是他在向我们告别。但出现在麦克风前的终究不是他,当涛涛再也不能坐在我们身边时,我们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他能出现在这里。

  涛涛和学长们都要离开了。所有的担子就要落到即将步入初二的我们肩上了。

  十点多钟,大家被教练赶回了帐篷,明天还要早起爬山看日出呢。学学打着哈欠,第一个进了帐篷,直接栽倒在最里面。和阿放摸黑进去以后,我正准备拉上拉链顺势躺在门口,阿放却求我让他睡外侧,怕热。这下没辙了。只要别人一求我,我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办法。何况阿放比我小两岁呢,他说什么我都得答应。只好战战兢兢地躺到中间了。夏天热,但好歹是在山里,晚上会慢慢凉下来,一定要把肚子盖好。阿放这么说着,很贴心地把帐篷里预备好的被子摊开了,还特意问了最里面的学学够不够盖。学学嗯了一声,显然累坏了。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味道,演唱确实很费体力。这股味道倒不是那种很沉重的汗味,它和地表青草的气息混合着,闻上去竟有一股类似水果的清香。这股气味让我想起弦弦,和容易出汗的我相比,他一直是很少出汗的,即使出了也会立即干掉,然后身上就有股和平时不太相似的味道。他比我还注意卫生,特别介意那种难闻的气味。但他出汗后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我甚至有点喜欢。它介于洗衣液与牛奶之间,像香蕉或是芒果。

  我居然从学学身上闻到了类似的气味。这世界好神奇。

  你们俩怎么都不说话呢?困了吗?阿放问。

  我在想一个故事。学学闷闷地说。

  什么故事呀?我问。

  咱们三个去登山——就是咱们三个,再没有别人。我们走啊走,光是走到山脚下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了。费了好一番功夫爬到山顶,望见一个好大好大的湖,湖里全是闪烁的星星。天上布满了云,什么都看不见,一颗星星都没有,我们只能看见湖里的星星,把手伸进去还能碰到它们,痒痒的,像是活的,一不留神就游到远处去了。但我们一颗星星也不摘,只是在湖边望着它们。望着望着,我们吹着风,靠在一起睡着了,睡得可香了。

  好棒呀。要不我们今晚也靠在一起睡吧。阿放说。“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就是这种感觉呀。

  这个故事很好,阿放念的那句诗也很美。我想着。不过,学学为什么要跟我以及阿放去远行呢?我还以为他会选穆淡和徐牧呢。

  柯佩韦。学学喊了我的名字。

  怎么啦?我问。

  你昨天晚上骗人了。你根本就不想当兽医。

  在黑暗中,我看到学学闪动的眼睛和得意的笑容。我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我,他的笑飘荡在我面前,似乎永远也不会散去。

  你怎么知道柯柯哥哥不想当医生呀。阿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人能骗过我。学学摇了摇手指,抬抬小下巴,问我说错没有。我承认了。

  骗人是要乖乖受罚的哦。他说着呢,突然扑了过来,开始挠我的腋窝。原来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这么喜欢挠别人的家伙,我和他在帐篷里打闹起来,就差没把顶给掀了。这家伙可比米乐难对付,还喜欢上脚。不过他没用力,脚底也很厚实,踢到身上有点像被一只小猫用肉垫给踩了。后来阿放也加入了战争,我们俩没能搞清楚他想帮谁,所以就哄到了一起。闹着闹着,巡夜的教练发现了,三个人被隔着帐篷训了一顿,声音还特大,我都能猜到姐姐和米乐会躲在被子里幸灾乐祸。但也还好,她主要训的是学学,那一句针对阿放的“你不要把小朋友带坏了”尤其好笑,我用被子捂着嘴,差点出了声。

  闹完以后,我们真的靠到了一起,听着山间的清风吹拂与草叶摇晃,慢慢进入了梦乡。阿放轻轻地帮我们数着羊,用的量词却是“颗”,仿佛数的是湖里的星星。大概是不打不相识吧,和学学折腾了半天,又一起挨了骂,我放心多了。

  不知是几点,米乐闯到帐篷里摇醒了我们仨。迷迷糊糊地爬出来,差点连袜子都忘了穿。米乐边拽我边重复着一句“再也不敢了”,让我清醒了不少。赵蕤果然把我卖了。作为报复,我把出卖我的人推倒在草坪上,他故意地滚了好几圈,身上也带上了一股草木的气息。打着哈欠和明亮的手电,我,我抽到的是学学和阿放。明明是唯一被剩下的,换作别人可能多少有点不乐意,他倒没什么意见。那天他是跟队长还有“指导袁”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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