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机会?第2/4段
你在吗?你能看到这个世界上正发生的事情吗?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怨恨?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
为什么我还是听不到你的声音呢?
人难道真的是会消灭的吗?你回答我呀。你就是不说,一句话都不说。
我感觉我哭出声了吧。好烦啊,我今天都哭了几次了,凭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么多委屈,为什么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都不理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那个那个,对不起,我还是有点怕。跪在地上的黎彬突然全身上下颤抖了。还有件事,我要说一下。你别用刀抹我喉咙啊,好吗?就这个请求了。虽然我知道这刀估计也弄不死人,但我还是怕。虽然我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但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死了,我妈妈肯定活不下去了。而且……要是弄出人命来,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我又得连累你们俩。反正,只要不弄死我,都行,你来吧。
杀人?他想到了这个?穆淡一定也想到了,不然不至于现在都摁着我的手。是,如果我是武松,是石秀,或者其他的梁山好汉,或许我真会杀人,然后提着带血的刀在家里等他妈妈回来,最后还在墙上写血书。为亲人报仇实在是天经地义,就算被抓了都会有人替你叫好,在过去的时代里。或许我可以杀人,如果我真想这么做的话。但该怎么杀?没学过,我连杀鸡都不会。除了那种能一脚踩死、一巴掌拍死的虫子,或者被粘到了粘鼠板上的老鼠,其他的东西我都没杀过。李逵那种拎着板斧照排头的砍去的姿势我这辈子都甭想学会。在过去,我长久认为自己无权干涉他人的生命轨迹。尽管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身边的人,但他人生活因我而来的改变不止一次地带给我沉重感。而今,我似乎被赋予了权力,不仅可以去干涉,甚至可以去终结。当我被赋予这种潜力时,我体会到的只是一股黑色的滑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好像并没有像那场比赛或者其他时候那样失控。我只是悲伤。黎彬紧闭双眼,我看得出他还在发抖,尽管很微弱,简直像一只受惊而又无法逃脱的小动物。或许他胆子也不大吧,也难怪,在他姐姐走之前,估计是被全家人宠着的,尽管这个家能给予他的东西并不充足。所以,他也学会了去关爱别人,学会了去承担责任,无论自己多么害怕。
既然你不回答我,那我只好自己选择了。我做的决定只能代表我一个人。无论你对这个决定是满意还是遗憾,我都听不见你的声音。我也有罪过。在这件事上,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如果把责任全推给黎彬,任由自己陷入疯狂和暴力,那同样是一种逃避。我得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或许你恨我?我确实是个糟糕的哥哥,糟糕到害得你失去了生命。就像黎彬说的,无法补救了,用一辈子去赎罪也无法把你重新带回来。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愿意像黎彬今天这样接受一切,无论是宽恕还是惩罚。或许会等很久,或许没那么久。无论时间多少,我都会好好度过属于我的人生。我犯过的错不可弥补了,但我至少要避免自己一错再错。我不能容忍自己堕落成一个通过伤害别人来逃避责任的人。我永远也不可能杀人的,杀人是最大的罪过。
“穆淡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的声音因哽咽而变得有些吊诡,自己听到了都很意外。
他睁开眼睛在看我了。
“你真的中二病晚期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俩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只好接着解释:
“我们是在拍《水浒传》还是《哈姆雷特》?你入戏太深了。你要我干什么?在你脸上刻字?我今晚是来追杀仇人的?”说着呢,我用剃刀的刀面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头发,“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五十四中都是你这样的?”
“可是……”他依旧有些迟滞,我假装不耐烦地说你快站起来吧,你妈要是回来了说不定以为是黑社会上门收保护费呢。其实不可能,哪有自己哭得脸都花了,话也讲不清楚的黑社会。
他被穆淡扶回椅子上去了。我坐到了穆淡之前坐的地方。
“说实话吧。我不是在装好人,我没资格替我弟原谅你妈妈。但我今天要是拿刀划你捅你,又能怎么样呢?能把我弟捅回来吗?我不清楚我弟是不是恨你或者恨你妈,说不定他恨我呢,三年了,连个梦都不肯托给无权干涉他人的生命轨迹。尽管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身边的人,但他人生活因我而来的改变不止一次地带给我沉重感。而今,我似乎被赋予了权力,不仅可以去干涉,甚至可以去终结。当我被赋予这种潜力时,我体会到的只是一股黑色的滑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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