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开战的前奏第2/3段
双手在没有被扭过去之前,闫羲还会不住地拍打床的两侧,好像真的能缓解疼痛。虽然内心深处有一丝同情,但看到他是这副鬼样子,我还是憋不住想笑。米乐昨天是这么对我说的。而姨父似乎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保持着一副不为所动的面容,不知是有意收拾这个淘气包还是已习惯于使用这种力度了。
“还叫呢!你看看你这腰,都硬成什么样子了?”快按完上半身时,姨父像使着菜刀一样劈着闫羲的背,脸上却第一次担忧地挤出了几道褶子。
“我又没受伤!别说这些了,姨父,继续按就行,别在我同学面前说这些。还有,待会别按我屁股!”趁着姨父一迟疑,闫羲忙把两只手背到了腰后面,死死贴住。
“求别人还这么傲气吗?姐姐真是打你打少了!”小姨在一旁添油加醋。
“小姨!”闫羲终于有些不满了,“凭什么我第一个?”
“你那些鬼把戏哪个不晓得啊?还想看人家活丑?”她歪过脑袋笑笑,“啊以为小姨治不了你?小炮子子。”
但她还是给闫羲留了点面子,说完便转过身对付卢卡了,也将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侧。卢卡的小脸像熟透的桃子。一声不吭地闭上眼睛,咬住下嘴唇的紧张之中好像透着一股“你尽管用刑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勇气与坚定。不过叫唤的全是闫羲,视死如归的卢卡始终没怎么喊过。他脸贴向床单,每根手指都扒住了按摩床的边缘,如同吊在悬崖边上的人。间或被自己骨头的嘎吱作响惊得抬头时,他会大大地睁着绿眼睛,小嘴也微微张开,似乎将要吐出什么话而最终又没有吐出。闫羲的小姨应该是把力道把握得很好。不过,也可能是对症下药,卢卡的身体状态本就不错。
闫羲恐怕就不是了。
“我没受伤,而且会注意的。你们放心好了。”
没有谁比本人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了。有秘密的人才怕泄密。只有知道自己可能会出问题,闫羲才会惴惴不安地主动找我们。但他站在我们班门口之前,心中一定抱定了坚持到底的打算。昨天可就差哭天喊地了,直到米乐教给了他一手绝招才有所好转——双手合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小姨喊上了无数遍“再也不敢了”。(我还对米乐生了点气,难道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或许姨父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回头是岸”。而事实是他还敢,考虑到了一切结果后仍不后悔地做出了现在的抉择。
在初二的学生里,闫羲大概是最小的吧,有几个初一的学弟都比他大呢,我们有时也总把他当成一个不用长大的弟弟,尽管大家在赛场上是那么依赖他。我不是没想过,要是弦弦是闫羲这种性格,我是不是可以真的像个哥哥一样去照顾他、疼爱他。
弦弦也是会这样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人。明明会有危险,却还是一副义不容辞的态度,我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傻呢?
不应该让战士远离战场。有必要的话,我会保护好他的。米乐和老叶也会,我们都在彼此身边,守候着一个共同的目标。
学学就不一样了。即便他化身为蝙蝠侠,戴着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黑色防护面罩,教练也还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半个月后的比赛连大名单都不会让他进。软磨硬泡还是无理取闹都不管用,“你妈妈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了”,这句话仿佛圣旨一般把学学摁在了板凳上。我想去安慰安慰他,却被负气地一把推开。他把面罩扯下来一砸,一路小跑冲出了更衣室。徐牧拍了我一把,说没事,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便捡起面罩追了出去。还是她厉害,几分钟后便将学学乖乖揪了回来——虽然小脸还是气鼓鼓的。
我猜学学是哭了,小眼睛还有点湿湿的。我们都看见了,但谁也没说什么。大伙都坐下了,准备听教练和岳老板开战前会议。
“我们又一次打进了四强。今年比去年困难得多,大家不必怀疑自己,我们比之前要更加强大了,也更像一个团队了。”教练首先发话,“你们每个人都很棒,也都为团队做出了不小的牺牲。但作为老师,我要强调一点,没有什么是比你们自己的身体健康更重要的。我们所说的牺牲只是战术意义上的,是你们的出场时间和场上位置。对了,还有课余的休息娱乐——现在愿意为足球牺牲打游戏时间的孩子不多了。你们都是好样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师和学校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们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记住这点。生活中没有那么多需要你们牺牲的崇高理想,足球就远远不是。‘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你们还小,得先养成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然后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番话大概是说给学学听的吧。他在低着脑袋咬手指上的关节,我看到后便匆忙把头一,而且会注意的。你们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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