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我第1/1段
在这之前，钟馗对扶桑并未过多了解，即便是当下这个在他们心目中动荡不休，传奇辈出的时代亦是如此。
他所知道的不过局限在战国三杰、越后之龙、甲斐之虎、相模之狮、东海道第一弓取这些名气最盛的人物与其典故。
至于眼下新垣风吹雪口中的“岛原之乱”又是什么，就当真全然不知，只能看着两人在那里高声论辩，无从插话。
渐渐地，钟馗神游物外，心思守一，仅余三分在外，剩下的则是沉浸在其他方面。
前日他与佐佐木小次郎战过一场，之后挥毫作画，将其和突然现身的宫本武藏绘形图录下来。
后来焚毁之后，才惊觉佐佐木小次郎出现在身体灵魂当中，被拘束在同样被有间小店那个来历莫测的老掌柜毁去的《百鬼夜行图》中。
至于精气神远远不足的宫本武藏就差了许多。
今日旁观新垣风吹雪和宫本武藏这一战，体内又生变化。
早已在无数次杀伐中变得伤痕累累的佐佐木小次郎蓦然一退，肃然按刀而立。
光华流转，小次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顷刻间弥合如初。
气势更盛。
随意一记快速拔刀劈斩，将那名缠斗了不知多久，亦不知来历姓名的枫叶女斩杀，身形化为尘埃雾化溃散。
看着枫叶女在不远处重新聚拢身形，稍稍避让开自己，佐佐木小次郎并没有继续追杀下去，巡视一周，看着更中心处，所剩寥寥无几，但分明更加强悍的鬼怪后也不再前进，居然就此停下脚步，盘膝坐下，闭目沉思起来。
他如此，宫本武藏亦是如此，之前始终缥缈不成形，只能以一团雾气在角落徘徊。如今也终于凝聚成形，虽然依旧模糊，但也勉强看得出面目，尤其腰间一长一短两柄刀器在对比下显得格外清晰。
“可惜了……”
轻呼口气，钟馗将精神从那片寂然渊海中收回，意识彻底归位。
旁观毕竟隔了一层，远没有亲身经历来得清晰深刻。
“继佐佐木小次郎之后，是不是也要寻个机会，像新垣风吹雪一样向其主动挑战一把……”
这个念头一经浮起，就再难放下。
摇摇头，却也没有将这心思彻底压下，钟馗衡量开来。
他隐隐觉得自己站到了某个十字交叉口，不同的选择可能造就不同的结果。
不唯是和宫本武藏较量后胜负生死，更主要还是自身性情变化。
是趋于保守还是主动激进……
他最初心思不过是渡过数日后安然返回现世。
但短短三两天功夫，就亲眼见识甚至经历了数场争斗后，他的性格似乎也有些变化，被这里动辄拔剑决杀的氛围感染影响，跃跃欲试。
亦或者，这是本来性情，只不过之前社会道德律法框架秩序太过严密，所以被束缚起来，然后在这片某种程度上无拘无束的天地里面得到了解放……
钟馗眉毛不自觉皱起，想得越深，反而有些弄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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