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后总结第1/3段
这场黑夜中的战斗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异兽的嘶吼，没有战士的喊杀，。每个人都沉默着将手中的钢刀送进这些不断蠕动前行的大虫子的体内，不等它们结束生命最后的挣扎，便将沾满恶心体液的刀身从中抽出，继续扎进下一只蠕虫的身体。
抱着枪静静的站在掩体后，伊琳娜感受着轻轻吹拂在脸颊上的夜风，望着山下迅速行动的战士们，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几声枪响，伊琳娜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吴排长。”
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伊琳娜向吴建勋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面对的兽潮、还有这样的？”
指了指前方距离自己不到200M的战场，伊琳娜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没有一点战争的实感——战士们插刀拔刀的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唯一的变数是偶尔响起的枪声提醒某个走神的战友注意周围，夜风偶尔带来战士们带着些许轻松的玩笑话，仿佛着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着一场没有危险的日常训练一般。
或许早就猜到了这位被上级安排过来的姑娘会有这样的疑问，吴建勋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看着山下自己带的新兵蛋子和大型蠕虫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当然不算，就算是那群大耗子，也不到真正兽潮的九牛一毛。”
稍微顿了顿，吴建勋接着说到：
“唐姑娘，你觉得兽潮为什么会被我们叫做兽潮？”
“这个……因为它们就像、就像潮水一样？”
“那你觉得潮水的特点是什么呢？”
潮水的特点？这倒是把伊琳娜给问住了，作为一个一直生活在内陆的姑娘，她从没有见过大海，所有关于大海的故事都来自于自己老妈给自己配的那台私人电脑。
“呃、潮水的特点是……是一波又一波？”
“……这的确是潮水的一个特点，但是这并不算是兽潮最麻烦的特点。”
不是最麻烦的？
“那兽潮最麻烦的特点是什么？”
耳麦中听见吴排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无穷无尽……”
兽潮之所以被称为兽潮，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异种生物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或者不如说这种一波一波的攻势还能给战士们一点喘息的时间；兽潮最为恐怖的地方，是你的敌人无穷无尽。
各国修筑的阵地就如同海边的沙堡一般，不论修的再宏大再华丽，也终究会被那无穷尽的海浪慢慢侵蚀殆尽。
时至今日，吴建勋仍然记得十五年前他跟着长官第一次踏上西行战场时所见的地狱景象——来自各种较为弱小的异种生物源源不断的进攻是兽潮的主基调，期间夹杂着各种简直前所未闻的怪诞生命体对战士们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冲击。
不论是漫过脚踝的血液散发出的腥臭味中混杂着异种生物由于基因突变而产生的熏天恶臭，还是不经意间便能在战场的一角瞥见那些怪物争夺着各种生物尸首的疯狂，甚至是刚从死去母胎中爬出的幼崽被一旁野兽一口生吞的残酷，都进一步摧毁着战士们几近崩溃的心理防线。
对于面对过兽潮的战士来说，早早死在抗击这些可憎野兽的战场上才是解脱；活着只会在每一个梦见那个地狱的夜里独自战栗。
“更何况，我们要面对的从来都不止是正面冲向我们的兽潮。”
向伊琳娜解释过兽潮的可怕后，吴建勋独自一人望着前方厮杀的将士们喃喃自语。
他的手中摩挲着一块几近薄片的勋章，从勋章的样式上来看，这大抵是一块百年战争中西盟成员国普鲁士颁发给士兵的最高荣誉奖章——金十字勋章，岁月抹去了它金色的外衣，反复被人摩挲的表面也早已无法辨别授勋者的姓名；只有残余其上那洗不清的血迹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为人不齿的过往。
……
第二日清晨，伊琳娜领着C-501走到吴建勋所在的位置，恰巧遇上通讯员小张正和吴建勋汇报工作。
“吴排，昨晚我军共歼敌1600余只，根据各部队的报告，我们这次战斗共歼灭大型蠕虫7万余只。弹药损耗不大，主要是子弹消耗，已经让大家补充弹药了。”
7万余只？伊琳娜转过头去看向前方，山林间尽是这大肉虫子的尸体，临近阵地前更是堆积如小山，还有不少昨晚过于深入的战士正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过这一座座小山向营地走来。
“那这些尸体该怎么办呢？”
<来都不止是正面冲向我们的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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