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江上笛声第1/2段
来来往往的鱼潮被长剑斩落,而河底的墨曜石也再度从地脉之中伸出了无数道如有实质的星光,昭示着新一轮十二个时辰的兴替。
少年郎颓然松开手中长剑,一屁股坐倒在船上,正是沉迷于和白鳞骨箭鱼斗剑的陆策。
“用白鳞骨箭鱼来练剑的确是绝佳的法子,可我在这个几乎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练功房’里连续钻研,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也只能粗通残谱的第二式踏浪,淬体真气倒是从五道变成了六道,只差一步就能修成七道圆满。崔叔,侄儿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练剑啊?”
陆策望着天上令人沉醉的幻珑蝶,它们闪耀着艳丽光彩,如同夕霞的身躯永远在云霄之上,轻盈而不受拘束地自由飞行。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幻珑蝶一样生活,没有什么劳什子照冥镜锁定血脉,也不必被卷入到道门纷争中,苦苦被时间追赶着不得不增强自身修为保命。而是能够在这一片新的土地,找一块属于自己的乐土,过一段不再被人所支配的逍遥日子呢?陆策如是想到。
这一问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崔云楼着实心中一凉。
一路上崔云楼对陆策的道法和剑术修为进步都是不置可否,也因为环境特殊,没有同龄的修道人给陆策做参考系来对照。这就很容易让陆策心底滋生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阴影。
毕竟他还太过年轻,不会明白传统玄门正宗教徒弟的手段,崔云楼捏了捏鼻子,意识到问题有些棘手。
如果你天资纵横,那么等待你的往往是同辈门人的景仰和长辈怕你恃才傲物的不露声色。
若你不过常人之才,而非上佳璞玉,那么等待你的就往往是同辈门人的无人问津和师长的勉力督促了。
而现在的陆策显然不能理解这一切。
察觉到问题所在的崔云楼开始给陆策做起了心理建设:
“贤侄道法进步神速,放到当下南北两朝哪个道门也必然是真传弟子的人选。剑法一途更是没有必要急于一时,一天时间能初窥一式剑法的门径已经很了不得了,何况你此时功行尚且浅薄,接触的剑典真经少之又少,能有这样的修为进益,已经实属难能可贵了。”
崔云楼这话却真没有夹带一丝水分,当年他从挚友手中得到这部残谱,修习剑谱的进度也比陆策快不到哪去。可崔云楼修习残谱的时候,练气境界已经是实打实的高了陆策五重楼,之前还兼修过不少登极阁的秘录道藏,和几乎是零基础的陆策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可崔云楼说的话,陆策一句也没听进去,纯粹是少年心性发作,随口抱怨了一句而已,说完就神游物外,早就忘了旁边这个人在说话的中年大哥是谁了。
对享受过九年教育的陆策来说,睁着眼神游物外早已经是传统艺能了。
也许这就是他穿越后唯一随身携带的特殊本领吧。
忽然,小舟急遽上下起伏,江面如沸腾岩浆般翻涌不休,穹顶的浮空岛屿垂下一道赤色帷幕。
不明所以的陆策扭头看向崔云楼,露出了惊恐的疑惑神色。
“不用慌,小陆,你才刚刚见识到墨渊洞天波谲云诡的一角。”
“地脉墨曜石每十二个时辰闪动一次光芒,而墨曜石每闪动三次,这条墨流江就会随机裂成碎块重新拼接版图。我们第一次被分配到这块安稳的江域已经是难得的幸运了,下一轮的版图拼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崔云楼把手轻轻按在陆策左肩,死死地盯着天空正中央的浮空岛垂下的那道赤色帷幕,红光迎风就长,越来越强盛,直到蔓延了中年大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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