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段
季湘宁能忍受任何事情。
她能忍受谢冀成日酗酒,不为这个家庭做任何的贡献;能忍受他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对她出言不逊,拳打脚踢;能忍受他不信任她,总怀疑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
她能忍受任何事情。全部,她都能忍受。
但当这些事情,发生在谢如鹤的身上。
只一次,她的梦便醒了。
她可以受苦,但绝不能带着谢如鹤。
她唯一的儿子。
替谢如鹤的伤口缠好绷带,季湘宁回头看谢冀,擦了擦眼角的泪。起来仍旧狼狈,却像是变回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女,一字一顿地说:“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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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季湘宁第一次提的离婚,就连谢如鹤都以为她只是一时冲动,可她的态度却极为坚决。不论谢冀如哀求,软硬兼施,她都没有一点要回头的迹象。
季湘宁带着谢如鹤搬了出去,找了个公寓住了一小段时间。
担心书念找不到他,跑到他家去。
谢如鹤主动去书念家找她。
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好,绷带处还渗着血,上去很严重。
本来书念还因为他来找她十分高兴。可在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时,她瞬间收起了意,讷讷道:“你怎么受伤了……”
谢如鹤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近跟妈搬到街口的那个公寓,你有事找我的,就去三楼304,别去以前的家。”
“……”书念用力抿了抿唇,又问了一次,“你怎么受伤了。”
谢如鹤抬手碰了碰伤口,没再瞒着,诚道:“爸拿杯子砸的。”
书念盯着他的伤口,气急了,音量也随之变大:“之前听陈翰正说的你爸爸家暴,还不信。他这样是犯法的!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他不能随便打人!”
谢如鹤没吭声。
书念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她见过有叔叔阿姨在气急之下拿衣架打孩子,但不像谢如鹤这样这么严重。她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掉了下来:“是不是得报警啊……”
谢如鹤说:“不用,搬出来了。”
“他不再找来打你…”书念不知所措地发出呜呜的哭声,踮起脚去看他的伤口,“怎么办,怎么有这样的人……”
谢如鹤重复了一遍:“没事。”
“么没事?!”书念呜咽着,声音细细软软却又坚毅,“得去跟你爸爸说,他这样是不对的。哪能拿杯子砸人!死人的!”
谢如鹤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到书念哭成这个样子,他的心情居然极为好。
他拦住她:“你不怕他你吗?”
“有么好怕的。”书念吸着鼻子,“他敢打就报警,还能叫我爸爸跟一起去,他肯定不过爸爸。”
她还掉着泪,眼珠子像颗水洗过的玻璃球,晶亮圆润。眼周一圈都是红的,腮帮子稍稍鼓了起来,像块小年糕。
明知道受伤,却为了他义无反顾。
着她脸上的湿润,谢如鹤莫名有了种冲动。他的眸色暗了下来,嘴角稍稍弯起,轻声安抚着她。
脑海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他想舔掉她的眼泪,想尝尝那个味道。
这是书念为他而流的眼泪。
谢如鹤想一点一点的,全部占为己有。
一定是甜的。
就像是,是苦尽甘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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